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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蕲冷笑,“是幻术。”
“有破解的办法吗?”洛可可蒸干了一个吸血,“知道是假的,可是看得见摸得到啊。”
裂缝中钻出无数条毒蛇,吐纳着蛇信,散发出浓重的腥臭。
周浅一招“百风破刃”清扫了成片的蛇,“能量快用完了。”
“撑到天亮,别无他法。”顾云清诉说着穷途末路的悲哀。
从他们踏入东京的那刻起,他们被出卖,被埋伏,被守株待兔。
血族放饵诱他们啃食,看着他们一步一步掉入陷阱。
风卷残云,白骨缠草,皇城禁卫军络绎不绝,而他们也到了强弩之末。
方蕲的胸口剧烈地起伏,身体出于战斗的本能,他凌厉的脚风踹碎了一只幻兽的头骨,可幻兽体内竟然潜伏着忍者,几许明晃的刀光刺向方蕲。
“不好。”方蕲心惊,他的右方飞来一把暗器,左方是横劈过来的武士刀,前面是逼近的手里剑,而他的背后是白诗南!
不能避,一旦他刻意避开,这些伤害将会尽数打在白诗南身上。
那就认栽吧,哪怕只剩下一手一脚,也照干不误!
然而意料中的疼痛并未到来,方蕲单膝落地,喘息未定。
挥舞着刀的吸血鬼武士浑身冒着黑烟,被电得外焦里嫩,那名忍者的额头上嵌入了一张塔罗牌,地上是一把裂开的手里剑。
至于那枚暗器……血,一滴,两滴,落在方蕲脚旁的泥地上,方蕲抬头,迎上白诗南绚烂的笑容。
“还能战吗?”白诗南拔出掌心的暗器,撕下里衣的布条,简陋地包扎完,向方蕲伸手。
“能。”方蕲对掌白诗南,借力起身。
黎明将近,希望在即。
战斗不是一个人的战斗,方蕲不是一个人,白诗南不是一个人,他们有生死与共的同伴,有相依为命的寄托,哪怕山穷水尽,自会柳暗花明。
“曙光……”天际泛了鱼肚白,蓬头垢面的温楚楚揩去嘴角的淤血。
“终于快结束了。”施安奕累到撑不开眼皮。
只要太阳出来,这帮吸血鬼就不得不撤退。
人类啊,总会在胜利在即时,掉以轻心。
紧拉的弦一旦松弛,全身的肌肉都会剧烈的酸痛起来,包括泛滥的困意和无边无际的疲惫感,哪怕是训练有素的尖兵,皆如是。
方蕲带着遍体鳞伤,使劲揉了揉灌铅的眼皮,吸血鬼确实少了,但并未全部撤走,是打算鱼死网破吗?
不……
不是!
他们被骗了!
方蕲随手捡起地上的断刃,狠狠地扎进自己大腿,疼痛让他清醒,倦怠感一扫而空。
“天根本没亮!”方蕲大吼一声,一刀劈开了用隐身术偷袭的吸血鬼。
血水飙溅,在附近凝落。
众人惊醒,双目瞠睁。
黑夜,仍是黑夜,寒风萧瑟,千里肃杀。
三尺高的火墙拔地而起,耀眼的,温暖的,焮天铄地。
方蕲以废去一身武功为代价,强行压榨丹田内仅剩的内力,霸道的火势将众人很好地保护在火圈内,如同一座铜墙铁壁的堡垒,无人能靠近。
火光照应在圈内每一张疲惫而苍白的面孔上。
“唉……”王震北重叹口气,“队长,帮我带句话给孔丫头,说老子在日本找了个胸大腿长的新欢,老子乏了,不稀罕追她了。”
徐十三哆嗦着从袖中飞出一张牌,摊在掌——十六号塔牌,代表毁灭。
“队长,我好困。”施奕安嘟哝,晃晃悠悠地起身,又以滑稽的姿势跌倒,站起后摆好迎战的起手式。
刑月初拿出一面小镜子,臭美地理了理发。
洛可可心疼地看着污损掉的洛丽塔裙,顾云清的棍子只剩下两节,他用布条将棍子紧紧地缠绕在手上,避免战斗时脱手。
周浅深吸一口气,释然的笑荡开,“说真的,感觉这辈子没白活,可又觉得,这辈子没活够。”
温楚楚掸落身上的尘土,飒爽地盘起长发,挑眉看白诗南,“小白,拜托你一件事。”
白诗南扶着精疲力尽的方蕲,眼神明灭不清,“说。”
“替我们照顾好……我们的队长。”温楚楚满脸真诚。
其他人皆看向白诗南,他们的表情诀别而坚定。
方蕲努力睁眼,不爽地道:“别逼逼,我还能……”
战字未脱口,人已昏死在白诗南的怀里。
“总有天明时。”王震北朗笑。
温楚楚望着被火光烤红的半边天,“还能再撑半小时,够了。”
根据她的推算,吸血鬼应该也无计可施了,他们一定在想方设法地攻进来,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