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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列禁军身穿金铠,罗列森严,站在初阳的曙光中,等待着沈宁宁下山。
在他们中间放置的十八抬大轿,四面镂空,由金丝和白象牙铸就而成,挂着飘扬的紫萝纱,微风拂过,分外优雅端庄。
此时此刻,宫内。
墨凌危早已穿戴整齐,玉冠束发,象征着太子的龙袍朱紫色明耀无比,尊贵无双。
他在紫宸宫里来回踱步等待,沈宁宁到了以后,才算吉时,按照流程,他到那时才能前往宗祠。
可光是等待的时间,已经让他有些心焦了。
陈少北站在殿内,看着墨凌危坐了一会,又没耐心地站起来,跑去窗边看着天色明媚。
“殿下,你就不能安安生生的坐一会?就算禁军已经去接公主殿下了,这过来的时间,至少要半个时辰。”
狼山距离皇宫本来就不近,何况,街巷早就人山人海了。
这一路上都有百姓们等着福宁经过,盼望着能沾一沾她的福气。
墨凌危早就知道,可依旧耐不住心中的亢奋。
他抿唇说:“你说,沈宁宁不会后悔吧?”
陈少北笑了:“后悔什么?后悔要嫁给殿下?据我所知,沈小姑娘是个做了决定,就绝不后悔的性格。”
墨凌危在殿内走来走去。
“一切流程,你都确认好了,没问题吧?”
“我都检查过了,没有问题,何况还有六位礼部官员从旁协助监督,万事俱备了。”
墨凌危思考,还有什么他可能漏掉的隐患。
忽然,他想起来:“父皇今日怎么样,龙体康健?”
陈少北挑了一下眉梢,有些困惑。
“殿下的意思是……”
“父皇千万别在今日晕倒昏死过去。”
“我觉得只要殿下不去气陛下,应该不会有这种情况出现。”
他们俩正说着话,门口传来皇帝佯装愠怒的声音:“怎么?怕朕今日驾崩,让你的大喜事无法顺利进行?哼,你昨天让人喂了朕两天的药量,朕想昏倒都不行,精力十足,昨夜都睡不着!”
陈少北无奈的笑了起来,拱手退去一旁。
墨凌危抿着薄唇:“所以父皇今天精神格外好。”
这倒是真的,平时皇帝总是容易疲惫。
他忍不住朗笑:“今天是大喜事,能看到你跟宁宁修成正果,朕心里就像大石落地一样,终于能放下心了。”
说完,皇帝回头,问大太监:“什么时辰了,公主那边是不是已经起行了?”
大太监看了一眼更漏,笑眯眯的点头。
“是的,按照时辰,这个时候,公主已经在前往皇宫的途中了。”
墨凌危顿时整理衣襟,转而坐去椅子上,用心平气和强掩内心的激动。
然而。
狼山那边却出事了。
禁军们按照约定的时辰提前来了,一直等着,却没想到,接应沈宁宁的时间过了一炷香,沈宁宁都还没有从狼山下来。
众人也从激动万分的神情,变成翘首以盼的疑惑。
有人窸窣交谈——
“公主怎么还没下来,这都快过两炷香的时间了吧?”
“呀!会不会是公主后悔了?”
“不能吧!”
百姓们的议论声,传入领头的陆复的耳朵里。
他高坐马背,微微侧首,严厉的目光只是朝后面扫了一眼,百姓们自然而然地闭上了嘴。
陆复看了看沐浴在阳光下郁郁苍翠的狼山。
他思索片刻,顿时翻身下马,将鞭子交给裴隐。
“你们在此等我,我一人进狼山去看看情况。”
“统领大人,我们陪同你一起去吧?”
“不用,”陆复很快拒绝了:“狼山是福宁公主的家,没有她的允准,我们谁都不应该贸然闯入,但今日特殊,唯恐是出了什么事,所以我去看一眼,你们都无需跟来。”
陆复说完,就朝进山的道上走去。
然而,还没走几步,就见秦奶奶骑着狼四,一路飞快地下来。
秦奶奶面色慌张,手里举着一封信件。
“宁宁走了,宁宁走了!”
陆复急忙迎上去,从秦奶奶手中接来信件。
他大概扫了一眼,面色陡然变得严肃起来。
“立刻回宫!”陆复抓着信件,仓促上马,随后带着大队禁军如一道疾风般离去。
他走后,祥云村跟秦奶奶熟悉的村民们都围上来。
“秦奶奶,这是咋回事啊?宁宁走了,上哪儿去了?她不定亲了?”
秦奶奶急的额头上都出了一层汗。
她摇头:“我也不知道,我不识字,是狼群告诉我宁宁直接走了的,昨晚半夜就走了!”
京城门口,沈宁宁平日里要好的伙伴们,在这里准备了舞龙和舞狮队等着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