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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氏听此,微微凝思,柔声问:“那,为何乌蛮不在当初便投靠雍朝呢?”
孟绪微微偏头,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有些旷远:“仁德之君,才是人心所归。”
身后忽有清越的一声笑。
孟绪停身回眼,一主一仆,不知何时竟跟在了她们身后。
隋安瞟了一眼帝王,代为开口道:“意容华,陛下还等您继续泛舟呢。”
樊氏脊背僵凛,并不敢看帝王,只轻轻推孟绪:“姐姐快去罢。”
*
清波水上,是一只比方才那乌蓬船更气派了些许的木兰小舟。
船舱有雕花的门与户。
孟绪进来,才发现舱内空空,不设一几一座,只如那只乌蓬中那样,铺着两层雪白的锦垫。
她还有什么不懂的。
萧无谏关上了门,内外瞬时被隔作了两个世界。
而那船头为帝妃行舟的舟子,将木兰舟停在了湖水中央,便纵身跃下,泅水而去。
只剩下水面荷灯枝枝朵朵,艳流光溢,朦朦胧胧映来,把舱内光景照亮了几分。
舱内,荷衣半谢,一朵至洁的莲身皓雪似的,卧倒在灯与月的流波之下。
有人俯首,衔住了带子,以齿扯开玉结。另一半青绫也纷纷委地。
身遭失去遮蔽,一瞬冷落,却又陷入滚烫的怀抱。
忽而,那只纤纤素手,翩跹而动,不知寻到了什么。
正拥着人,以茧掌大肆施为的帝王也难持住,有了一记闷哼。
“陛下神武,万国衣冠皆拜冕旒。妾亦愿……”孟绪仰颈,在他耳边娇脆脆地笑,“提携玉龙、为君死。”
第32章 入水
隋安站在岸边等着,等会儿他还得派人去接陛下和意容华呢。
这个位置,刚好能够看见那艘木兰舟,陛下一出来,他就能安排人去接人。
总不能让陛下亲自划船回来不是。
等着等着,背后却一阵发毛,像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转头一看,原来是肃王这个小不点,这才松了口气。
只不知肃王为何宴后竟然没走,竟是又摸了过来。
隋安不得已分出功夫应付他:“祖宗,宫人怎么还没送您回去?”
肃王有自己的封地,只不过因为年岁还小的缘故,被特别准许再过几年再去封地上。现在就先在江都开了府,有自己的肃王府。
肃王噘了噘嘴:“难道本王出去立了府,这偌大个梁宫,就再也容不下本王的一张床榻了?”
隋安赔笑:“奴才哪敢这么想。”
不过,肃王这是今晚要住在宫里的意思?
若是肃王要宿在宫中,那得及早打点起来才行,可这事隋安也做不了主,还得请示过陛下才成啊。
隋安看向湖上漂着的木兰舟,脸色登时古怪起来,陛下和意容华怎么还没好?
这……也太久了!
*
木兰小舟中,汗水把空气变得湿漓漓的。
帝王散漫地席地坐着,敞着衮龙服的玄襟。
他随意一伸手,想推开侧窗吹吹风,却被孟绪捉住了手腕。
她有些紧张地道:“别。”
“别?”萧无谏眼神玩味,从那只捉握着他的纤手,移眼至人的脸颊。
他知道她在顾忌什么。
无非是不想让人看见这船中的摇漾春色。
可早在事毕的不久后,她就已经拾起了衣衫,如今周身遮得严严实实,哪里又有一丝春光可泄。
若一定要说有,也无非是热红的娇靥,水雾濛濛的杏眼,还有满头颓散的扰扰云发。
连这也怕人看,好虚的心。
想起每次事毕,她似乎都是如此。常常要躲进被子,恨不得裹成一颗茧子。
大约是今日船中只独一船锦垫,教她裹无可裹了,便急着穿起衣裙。
萧无谏就那么望着人,嘴角不知几时竟牵起了笑。
觉察到这炙人的视线,孟绪勉力抬高酸胀的手臂,捂紧了酥烫的脸颊:“陛下一直盯着妾做什么?”
萧无谏也不由抬手,跟着覆在了那玉白的手背之上。
然后,下一刻,一道热意,试探性的从腕间冲四肢百骸。
鬓边犹有黏黏粉汗,湿蜷了细润的风丝。
这才笑道:“朕是在想,卿卿什么意思?”
孟绪脸庞红红,如涂了一层晚天的断霞,越发光彩绰约,说起哄人的话来,眼也不眨:“情至深处,自然再羞也不知羞了。”
萧无谏却是凉凉抬眼,毫不客气戳穿:“这样?”
“等等看了。”像是为这句所恼,孟绪抽出手,一下子蒙在了帝王眼前。
要他一叶障目,不见春光。
然后她蹭到人怀前,半倒下身子,干脆把头枕在了帝王的腿上,压住了他矜贵的衣袍。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