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孟绪却有些诧异,不是诧异他见微知著,而是诧异在,他如何会见这个微。
忽而,孟绪重新仰头,笑着在人颊边奖赏似地亲了一口:“妾的好陛下。”
萧无谏一手恰放在她腰下的尾骨上,忽重重按了一下,激得怀中人又酥麻得一颤。
“怎么,知道自你入殿起,朕就一直在看你,开心了?”
他连她在笑什么都知道。
亦对一直在看她这件事供认不讳。
孟绪更开怀了,没去计较那只使坏的手。酥酥地开口问:“那宫人供出的幕后主使,是沈夫人罢?”
“嗯。”这没什么好与她隐瞒的,萧无谏道:“从前就被沈嫔收买了。”
孟绪忽而觉得有个聪明的君王也不错,起码让人省心。
他不会轻易为人蒙蔽,因而不会胡乱疑她。想来即便今夜她真的笨到毫无防备就与裴照见面了,最后,他也能为她找出真相。
所以,她必须更努力,才能彻底蒙蔽他啊。
似乎怕压到背后一朵细弱的蕊瓣,孟绪往前抵了一步,逼得帝王险要后退,却退之不及,两人拥得更深。
然后,她踮脚。
有风轻送,月色淋漓了满身。女子的唇亦如无力蔷薇,柔柔拜在帝王唇下。
萧无谏心弦一乱。
他将人狠狠地揉进怀中,带着人行了两步,远离了蔷薇丛,向更开阔的地方去。而这两步之间,两唇仍契密不分。
直到足够与人一同倒下。
“皇兄——”
幽浓的蔷薇墙外忽而响起一道稚嫩的声音,不解风情地将这一吻分开。
是肃王。
萧无谏同父异母的幼弟。在宴上孟绪见过他,瞧着不过七八岁的年纪,却是颇为人小鬼大,坐在大人堆里,也一点不怯场。
这样稚嫩的童音,又能在此时此地唤皇兄的,必是肃王无误了。
细碎的灯光闪烁在茂丛之后,越闪越近,肃王找过来了。
隋安原本和簌簌一起守在外头那亭子里,见状一个箭步冲上来拦人:“王爷,陛下不在这儿。”
谁料肃王年纪虽小却不好糊弄,压根不信隋安的话,仍沿着蔷薇墙往前:“你骗人,若是皇兄不在这儿,那你怎么在这儿?”
隋安无言以对,心里暗暗叫苦不迭。
这萧家的人,真是一个比一个心眼多!
隔着葱茏幽深的花墙,孟绪听着墙外的动静,垂着眼,小声暗示道:“陛下是不是该带妾见识一下,妾不知道的那条小路了?”
萧无谏从善如流,牵起人的手:“走。”
孟绪紧紧跟着。只是鞋边的春草劲韧,隔着青袜仍搔弄着脚踝上的细肉,教人走不太快。
等孟绪终于见识到那条秘密的“小路”的时候,小肃王也已成功绕过了障碍,远远地在夜幕中遥望见二人的背影。
“皇兄!”
二人都未曾停下。
肃王有些不确定起来。唤仆侍举灯,辨了又辨,又问跟过来的隋安:“那是皇兄吧,是皇兄和谁?”
可不等隋安回答,他却又决定不管是不是,都先追上去看看。
隋安忙将胳膊挡在人身前,急道:“哎呦,我的小祖宗,奴才带您去吃糖可好?”
“本王才不吃糖,那是小孩子才吃的玩意儿!”
忽而,肃王似乎改了主意,挥手道:“罢了罢了,不找了。”
隋安登时松了一口大气,胳膊也软了劲。可就在这时,肃王却趁他不备,和只兔子一样蹿了出去。攥着两只小拳头,就朝着萧无谏和孟绪离开的方向冲过去。
还想骗他,隋安这样紧张,一定有鬼!那人一定就是皇兄!
隋安一把年纪了,哪还追的上人,急得在原地直跺脚。
不远处,萧无谏发觉弟弟拔足奔来,径直就跨上了船,一点没耽搁。
孟绪也是看到这只停泊在水渠边的乌蓬船才知,原来今夜帝王是乘船自这里上了岸,才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从蔷薇墙的另一端暗中过来。
萧无谏伸手拉了人一把,等她登船站稳后,他当即吩咐船头执桨的宫人:“开船。”
小肃王好不容易气喘吁吁地追了过来,船却已驶过水渠,行入凌波殿外的湖湾
他只能站在岸边干瞪眼。
乌蓬底下,簟帘放下,孟绪与帝王并坐在逼仄的小舱中。
像一场浪漫的逃亡。
她平下气息,调侃道:“以陛下之尊,怎么做贼做得这样熟练?”
萧无谏还捏着她的手,像什么玩具一样翻来覆去,笑声淡淡:“也许是遇上了想偷的东西,无师自通了?”
孟绪笑得却很欢喜:“那是妾之罪了。”
萧无谏想起翟鸟青服之下是如何的白玉腻理,意味不明地道:“怀璧之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