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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氏,”
白承徽眼皮一颤。
“你是母后选出来的,孤不罚你,来人,送她去凤仪宫,请母后定夺!”
“唔唔唔!”白嬷嬷瞪大了眼睛,挣扎着被拉出去。
“春杏告发有功,但功过不能相抵,着掌正司处置后,贬为粗使女奴。”
掌正和春杏领命后起身侍立在一旁。
一条条命令下去,堂下已只剩了一个战战兢兢的白承徽。
齐瑄双拳紧握,指甲都把掌心掐出了月牙印:“白氏。”
这是故意与白嬷嬷一样的喊法。
“你还真无愧于女奴的出身。”
白承徽大受打击下,有些立不稳,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重新跪了下来。
齐瑄看向姜斤斤,“等福盈病愈,让掌书去教她念宫规,旁的可暂且搁置,这上下尊卑,却不能乱。”
“福盈已经三岁,身边也不必摆个奶嬷嬷,直接挑个教引嬷嬷吧。”
“是。”
“至于白氏……”
“即日起贬为奉仪,”齐瑄随意点了掌正出来,“你亲自督导。”
齐瑄憋着满腔火气回了小书房,看着桌上的木摆件,一把扔到了地上。
姜斤斤赶忙又给捡了回来,递到齐瑄手上:“五品承徽和九品奉仪,差的可多了去了,今儿高兴,殿下不如再砸个响?”
齐瑄……齐瑄看了姜斤斤一眼,没好气道:“滚滚滚,还砸个响呢,孤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应了惠平?”
姜斤斤忙道:“惠平娘娘临去前最后求您的事儿,您能不应吗。”
齐瑄瞥见桌角的匣子,翻了给裴良玉写的信出来,想了想,直接揉作一团:“拿个火盆来。”
姜斤斤不敢耽搁,忙去取了来。
齐瑄直接将自己写了好半晌的信放到烛火上点燃,丢进火盆,烧了个干净。
“殿下?”
“你让人去问问,过几日谢家设宴,她去不去。若去,便把雪阁定下来,孤额外请她。”
“另外,去查查那个春杏,”齐瑄蹙着眉,“她说话有理有据,又识时务,却敢领着福盈出门玩雪。”
“多盯着些。”
*
谢家与裴家同为在京的一等世家,既有设宴,裴良玉自是要去的。又因这是她回家后参加的第一场宴饮,更得格外精心。
“这石榴裙,也就是姑娘,才能穿得这样明艳动人,”红菱为裴良玉补了一遍丹蔻,又正了头上钗环,忍不住又夸了一句。
“自今早起来,你就不住的夸,你没夸腻,我都要听腻了,”裴良玉将齐瑄新送那把梅花扇挂在腰间,又对镜照了照,“衣裳做得不错,红云记得替我赏下去。”
“姑娘放心,我记着呢,”红云挤了帕子来替裴良玉擦手,又捧上玉脂膏,“姑娘今日准备带谁去?”
裴良玉想了想:“既是赏雪景,便让雪蕊跟着吧,你多带带她。”
红云点头应下,正出去叫人,就看见了跟在小丫头身后进院子的冯墨。
“姑娘,汾阳王府的冯墨求见。”
裴良玉正挑拣着要配的结子,听见这话,便让红菱撤了下去:“请他进来吧。”
“见过姑娘,”冯墨给裴良玉行了礼,“皇上一早就催钦天监重新合了下旨日子,王爷说,看皇上的意思,怕是想在年内定下。”
“哦?怎么突然改到今年了?”
“昨晚东宫的小郡主病了,太子将郡主的奶嬷嬷遣送去了凤仪宫。”
昨晚的事,今日上午就知道了个大概,到底是汾阳王府能耐大,还是东宫漏成了筛子?
第20章 回家的第二十天
“我知道了,替我谢王爷,”裴良玉让喊了红云进来,“昨儿不是才得了罐雪珠,还没来得及送去王府吗,索性叫冯墨带回去,我这孝心,便充作谢礼了。”
裴良玉说完,又含笑看向冯墨:“你可不许回去告状。”
“王爷让奴来传话,就不是为着姑娘的谢礼,反倒是孝心,才最难得,姑娘放心,奴一定带到。”
“瞧瞧,这才是会说话呢,”红云很快收拾了东西,交到冯墨手上。
“除了雪珠茶,还有一早备下的几样物件,姑娘早贴了笺子的,冯管事多受受累,我就不另叫人走这一趟了。”
等冯墨应下,裴良玉才道:“迟些还要出门做客,就不留你了。”
冯墨闻言,忙告辞出去,红云又亲自送了他一程才回。
“等我回来,提醒着我些,这事儿得记下,异日寸寸来时,好生问一问,”裴良玉吩咐完红菱,便又重新挑了根碧色如意结,在扇套边系好。
她这头收拾停当,那边催出门的人就已经到了。裴家与谢家就是相邻两坊的邻居,若不是今日为着赴宴,要自正门出入,怕要不了一刻钟,就能上门。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