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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妙的情绪变化,能改变周围的磁场,通过一根无形而有力的绳索牵动着他,掌控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觉得,她没法了解自己的这种心情,他只能千方百计地让她知道:他时时刻刻关注着她。
所以,他会趁她不在座位上时,偷偷拿过她桌边上的书,或者刚发下来的作业,用自动铅笔飞快地画上一个小人,或者写上几个字,诸如“你又换皮筋啦”、“又下雨了哎”、“最后一题都对了,不愧是你”这样的话。
既然他现在脚受伤了,他几乎无时不刻不在座位上,这样的事对他而言更是得心应手。
她每次回到位置上,看见纸上陌生而又熟悉的笔迹,都会回头冲他笑一下。
安静而毫不声张的笑容,让他觉得,被困在这个座位上,不能跑不能跳又不能打球,好像也没有那么糟糕。
他愿意一直困在这里。
一日,星榆像前几天一样,依然是等到六点多才离开学校,往家的方向走。在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绿灯时,边上一家银行里并肩走出一对男女。那个身材高挑的女子,留着一头亚麻金色的长卷发,从星榆的余光里仓促地闪过,让星榆不由得转头多看了几眼。
那个女子身边的男士,有几分眼熟。被车水马龙和城市灯火点燃的夜色,让人的脸庞看起来处在清晰与朦胧的交界。
城市里的人来人往,就像是被泼上了一小杯清水的油画。
而这油画里的其中一个影子,缓缓地走了出来,在路口的灯光下驻足。
走出了水雾的掩盖,清晰地映在星榆的眼前。
那是她父亲。
不过边上的女子,她没看清。但她猜,应该是那个阿姨。
绿灯亮了。
星榆默不作声地收回了目光,被高峰期涌动着的人潮裹挟着,离开了那个路口。
回到家里,桌上已经摆上了饭菜。苏燕清正好从厨房出来,端着一盆汤,向她扬了扬下巴,“洗手吃饭了。”她也没有问星榆为什么这几天都这么迟回来,只当她是在学校做作业。
“今天你做饭呀?文姨呢?”星榆有些惊奇,一边应道,一边放下书包去洗手池。
“文姨生病了,休息一天。”苏燕清说。
“啊?她还好吗?”
“小病,不要紧。”
白星榆洗完手出来的时候,苏燕清已经先动筷子了。她翘着二郎腿,不紧不慢地夹着菜,另一只手端着碗。那又长又亮的梅子色指甲衬得那只白瓷碗像一件艺术品。
“我回来的时候看见我爸了。”星榆一坐下来,就提起今天傍晚发生的事。
“哦?”苏燕清挑起眉毛,看了她一眼,“在哪?”
“就在我学校边上的银行。”
“他边上有个阿姨,不知道你认识不认识。”
“阿姨?长什么样?”
“挺高的,长头发,脸没有看清。”星榆隐去了自己的猜想。
她想给妈妈提个醒,但也不想真的把什么人推到风口浪尖。
苏燕清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好像听了什么无关紧要的八卦事一般。
星榆揣度不出她现在是怎样的情绪,便也不说话了。话题戛然而止。
第484章 病态般的渴望
几天之后,是白星榆的生日。
往常的生日,她都是和亲朋好友在凯湾酒店过的。凯湾酒店的总店会把最大的江景包间留给她。白星榆也会兴致勃勃地喊上二十多个人。大家一起聚在包间里吃饭、喝酒、唱歌、打牌,热闹非凡。
但是今年,星榆却在生日前一天感冒发烧了。这一病,她也没有精力应付朋友们了。
于是,这一年的生日,她是在家里过的。
和她的家人。爸妈,哥哥,还有文姨。
吃过饭以后,她爸爸又把她叫到了书房,给了她一个浅灰色的首饰盒。
“这是?”星榆看着他,有些迟疑。
刚刚在切蛋糕的时候,大家每个人都送了她礼物了。怎么现在还有一份呢?
“你打开看看,喜欢不喜欢。”她爸爸说。
星榆打开了盒子,暗灰色的绒布上,是一颗小巧的银色爱心,爱心中间托着一个闪闪发亮的粉色皓石。
星榆拿起那颗吊坠,将海绵垫底下那条细长的白金色链子抽了出来,举在明亮的灯光下端详着。
“这个是白金的。小姑娘戴好看。你要不要试试?”
星榆在心里犹豫了。
她了解她爸爸。他不是那种会花心思挑首饰的人。要不然,在餐桌上,他不会直接送她一张银行卡。
她看了看手中的项链,又看了看他,笑着摇摇头,“不了,我回去试。”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