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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默了半晌，许嵘才答，“我不清楚。”
他的眼神，黯淡无光。
“没事。等你看过我手上的材料，会更明白的。”
“嗯。”许嵘低低地应着，又问，“对了，我想问问，许亮的女儿，许柔，她有联系过你吗？”
许柔是卓珊曾经的名字。
他想，如果卓珊从孙盛那里拿到了材料，她大可以用法律手段来讨回公道，用不着拿刀威胁白家人。
“联系过。肯定联系过。只不过，我没有把这些东西交给她。你说我古板、说我传统也好。但我始终觉得，她就是一个姑娘家。我希望她好好地生活，嫁个人，忘掉这些沉重的事情，不要一辈子都套上这报仇的枷锁。一旦我交给了她，我怕她这一生都会生活在仇恨给予她的负担里。毕竟，讨公道，不是一条好走的路。更何况，她对抗的不是别人，是白氏集团，是白氏集团所有的人脉与关系网。可我没想到……”孙盛摇摇头，语气沉重，“我以为我是为她好。我以为我在帮她。可这丫头……如果我知道她后来会那样，我绝对绝对不会做出这个自以为是的决定。”
“你也知道了她的遭遇。”许嵘静静地道。
“我知道，我当然会知道。只是可惜，我没能再见她一面。她去香港以后，我就没有见过她了。唉。可怜的小姑娘。”
许嵘沉默了。
他在想，命运真是不公。
卓珊，本来可以用许柔的名字，活得更好。
第300章 活该
当天，许嵘就搭飞机，从珠海返回了香港。
本来，他要回盛州，跟白家人商量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但心乱如麻的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白家人。
于是他决定，一个人回香港待一待。
在返程的路上，他一直在看孙盛交给他的那些材料。
一字一行，一言一语，他都仔仔细细地看，仔仔细细地听。
二十多年前的往事，被这一点一滴的细节逐渐完善充实，成了他眼前真实得如同就发生在眼前的画面。
他从来没有和苏燕清聊过这件事。
但他终于意识到，白星榆为何一直对他心存芥蒂。
这件事不聊开，他和苏燕清，永远没有可能。
到香港以后，他打开手机，发现有一条苏燕清的未接来电。
他马上回拨了过去。
苏燕清在电话里问他，到盛州了没有。
许嵘犹豫了下，回答道，“我在香港。有急事要办。”
苏燕清怔了一怔，“怎么突然回香港呢。那材料都拿到了吗？”
“都拿到了。你放心。过几天，我就去盛州。”
既然他这样说，苏燕清也没法说什么了。
她嘱咐了一句“早点回来”，便挂了电话。
白星榆正好坐在她旁边。
“怎么？许嵘不回来了是吧？”白星榆双手抱胸，懒洋洋地说着，一副早就料到了的神情。
“他有事，要回香港。都到珠海了，回去看看也能理解。公司都甩手几个月了，不管怎么行？”
苏燕清虽然心里也有些不悦，但在白星榆面前，还是不自觉地给许嵘找借口。
“妈，你就别嘴硬了。”白星榆说着，上楼去了。
苏燕清不吭声。
几天过去，许嵘都没有要动身回盛州的意思。
苏燕清每次打电话给他，都只是得到“事情没处理完”的答复。
心里的疑虑，逐渐滋长。
白星宇为了等许嵘回来，也特意在盛州多停留了几天。对于许嵘的消失，他倒是还能怀着理智又清醒的态度：毕竟，这是白家和周晨的事情。他不插手，也是好事。
不过，有一个人，却因为许嵘的消失逐渐变得不耐烦。
那就是周晨。
她在三天以后，又找上了门，给白家人下了最后通牒。
当时，只有苏燕清一个人在家。苏燕清随便找个理由把她打发走了。
周晨被她敷衍的态度惹急了。
从苏燕清冷漠的神情里，她也看得出，白家人根本就没考虑答应她的条件。
既然如此，她也就不客气了。
晚上，白星宇和白星榆回到家以后，苏燕清跟他们说起了周晨来过的事情。
白星宇说，“我先答应她的条件吧。等把她稳住了，再考虑别的事情。欣然她会理解的。”
“不必了。许嵘已经劝过她了。她不会再来为难我们家了。”苏燕清面不改色地撒了一个谎。
白星宇疑心，马上问，“真的？许嵘怎么劝的？”
“他没跟我细说。但是，许嵘抓到了周家的把柄。”苏燕清淡淡地道，“周晨只能妥协了。明天，你就回北京去吧。还有两个月就要考试了。好好备考。至于欣然，这件事，就别跟她说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