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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颜欣然向医生道了谢，带着颜成松离开了医院。
电梯到了一楼时，两个人正在专心地说话。忽然，电梯门外有个人叫住了他们，声音里难掩惊诧。
“欣然？成松？”
颜欣然连忙抬头。
在看清面前的人时，她脸上的茫然霎时变成了温和的微笑，“赵总，是您啊。”
话音落下时，颜欣然的脑子仿佛才正式开始运作。
她意识到，赵慧珍竟然也认识自己的父亲。
边上的颜成松略显错愕地怔了下，随即微笑道，“慧珍，好久没见。”
“你们认识？”颜欣然惊异。
“原来你们是父女。”赵慧珍几乎与她同时开了口。
“欣然，你说的那个对你很好的老板，是她？”颜成松也问。
“是啊。”颜欣然笑着点了下头，“你们怎么认识呀。居然有这么巧的事情。”
赵慧珍看了一眼颜成松，仿佛颇为感慨似的，轻轻笑了笑，“我和你父亲是老朋友，我们二十多年没见了。”
“是啊。”颜成松也漫应着点点头。
颜欣然在一旁笑道，“赵总，您体检完了吗？您要是体检完了，那我先去开车，让我爸在这儿跟您叙叙旧。晚上，就一起到我家里吃饭吧。”
“我体检完了。”赵慧珍含笑道，“你去忙吧，我在这儿陪你爸爸。不过，晚上吃饭就不用了，太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的。”颜成松望着赵慧珍，马上开了口，目光温和，“这么多年没见了，聚一聚吧。”
赵慧珍犹豫了下。但颜成松都开口了，她也不好拒绝，便答应了他们。
“好耶。那我先去开车。”
说着，颜欣然便快步走开了。
在颜欣然的身影消失之后，赵慧珍和颜成松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对方，轻轻相视一笑。
“你刚刚在这等电梯，是要上楼？”颜成松主动开口问道。
“我上去交体检单。”赵慧珍说着，扬了扬手中的单子。
“我跟你一起去吧。”颜成松道。
“嗯。”赵慧珍点了下头，伸手重新按了电梯的上行键。
沉默了几秒，赵慧珍又道，“听欣然说，你病了？”
“肺癌，是早期的。”颜成松笑了笑，“我想来盛州做手术。盛州的医疗水平，总比我们那县城好。”
“是啊。枫水，毕竟是个小县城。不过还好，风景美，山水养眼又养人。”赵慧珍半开玩笑道，“怪不得欣然那样漂亮呢。我一见她就喜欢，原来是你的闺女。”
颜成松笑着，没有说话。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
两个人一起迈进电梯。
“对了，你只有欣然一个女儿吗？”赵慧珍忽然想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她总觉得，过了这么多年，颜成松一定会再婚。
“是的。”颜成松淡淡地吐出了这两个字，抬起了眼。
一向待人温和的他，竟也会这样直接盯着别人的眼睛，久久未动。
他在用自己的方式提醒着赵慧珍。
赵慧珍也不傻。
她垂下了眼，没有看他，却依旧能感觉得到对方那将二十多年的岁月藏在其中的、沉重而平静的目光。
沉默了半晌，她才终于鼓起了直面真相的勇气。
“所以，欣然也是我的孩子，对吗？”
她抬起头，轻轻地问道。
第58章 如烟往事
“是的。”
颜成松平静的声音，跟电梯“六层到了”的提示音，生硬地融合在了一起。
电梯到了。
两个人并肩走出电梯。
但走了几步，赵慧珍却不走了。她扶着墙边的扶手，静静地停在了窗台旁边，深呼吸了一口气。
她身旁的颜成松也停了下来，望着她，轻声道，“我很抱歉，我不应该让你知道这些。我知道欣然的存在对你而言是一种负担。”
“不，不是的。”赵慧珍马上打断了他。思忖了片刻，她又重新纠正了自己，“可能以前我会这么觉得。但事实上，她从来不是我的负担。她是我的女儿啊。”
“我很开心你会这样想。也很开心，现在的你，用另一种身份照顾着她。”颜成松含笑道，“欣然跟我说了很多你的事。我听得出来，她口中的那个赵总，真的是一个很善良的人。但我没想到，那个赵总，就是你啊。”
赵慧珍笑了笑，目光里有几分落寞，“如果我不用这另一种身份，她还愿意让我照顾她吗？”
颜成松沉默了。
“我知道，我知道。她不想有我这样的妈妈，我也能理解。”
赵慧珍鼻子一酸，好不容易才磕磕绊绊地挤出了这一句话。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