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们说陈淮现在愿意留在他身边,不代表痊愈后也会,警告他不要得寸进尺。
他似乎被当成了那种诱导傻子发展错误关系的变态。
他不是吗?
林小一不知道。
他搜索了什么叫同性恋,男的可不可以跟男的在一起这些词条。
那些恶意谩骂透出屏幕穿透林小一的心脏,什么有病,恶心,不正常,林小一不敢想。
没有人教过他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没有人告诉过他跟陈淮之间的感情究竟算什么,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带着陈淮走向了错误的路。
——他再一次,做错了。
他人生的罪责又增加一笔,他感觉到羞愧,感觉到自责,感觉到无地自容。
他对不起陈淮。
林小一靠近陈淮的方向,动作很轻的躺下,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陈淮是他生命中的一团火,炽热滚烫,现在这团火,大概就快要消失了吧。
他要陈淮离开自己,干干净净的开始新的生活。
·
林小一又一夜没睡,昏昏沉沉,他在天没亮的时候就下地洗漱了。
收拾完找出陈淮已经洗干净的新衣服,摆好,又找出自己最得体的那套——不过是新年刚买的那身衣服。
两套款式颜色相近的放在一起,简直像是又要警示林小一些什么。
他抿抿嘴,把自己那套团起来,塞进整理箱的最角落。又翻找了很久,白色的长衫已经洗到发黄,黑色的都开始发白,他很久没买过新衣服,竟是找不到更像样的了。
他看着翻出来被他堆在地上的那些衣服,自嘲地笑笑,他这是在干嘛啊,上次给陈淮妈妈留下的印象已经够差了,再差又能差到哪去。
他可是个居心叵测的坏人。
今天过后,他,林小一,跟陈淮,跟他们,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省省吧。
衣服一股脑的塞回去,林小一坐在床边看陈淮,等短信。
可没一会他就坐不住了,好像闲不下来那样,趁着陈淮没睡醒,又把药膏拿过来给陈淮换药。
万幸陈淮没醒,林小一愣了一会,坐到桌子边上,打开手电筒,掏出笔记本,边思考边删删改改地写了好几篇。
写完撕下来折好,又把桌角的棒棒糖拿过来,捏着转来转去,回想起甜甜的橘子味,忍不住笑笑。
要不是因为陈淮,他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再想吃这种东西。
林小一撕了一小块纸,写上银行卡密码,用透明胶带贴到银行卡上。
随后找个黑色塑料袋,把棒棒糖,银行卡,没用完的几管冻伤膏,写好的关于陈淮的注意事项装进去系紧。
晃晃悠悠的翻一圈,家里似乎也没有什么其他更值钱的,或是陈淮用得上的东西了。
陈淮喜欢他蒸的鸡蛋糕,隔一段时间就要让他做一次,要不……整一碗?
林小一瞄了瞄陈淮,把仅剩的三个鸡蛋搅一搅,放到锅里。
还得弄点饭,放水的时候林小一又懵了,咬着下唇犹豫半天,他不想让陈怀走之前还吃夹生米饭。
不管了,多放点,大不了喝粥。
做完这些天差不多亮了,林小一偷摸出去想买陈淮最喜欢吃的肉包子。
街道两侧很空,他突然反应过来,大年初二,大部分人还在家里过年,没人出摊。
回去路上,一辆车跟着他驶入胡同,林小一回头看了眼,攥紧了手,他在院门旁边停下。
车也跟着停下了。
管家走下来,身后跟着几个看着像保镖的人,他站在林小一面前:“感谢您能想通,钱款会在24小时内分批打到您的帐上。”
林小一没吭声。
旁边有人递给管家一个小盒子,管家转手递给林小一。
林小一不解。
“镇定剂,以防不时之需。”管家说,“如果少爷反抗过于强烈,可能还要再麻烦您帮忙操作一下。像我们昨天沟通的那样,少爷极有可能再次与人发生冲突。”
“嗯。”林小一接过揣在兜里,他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立场又问了一句,“这东西对陈淮的身体没有什么坏处吧?”
管家果然回以十分莞尔的表情,道::“少爷的安全永远排在第一位。”
林小一没再多说,转身走回家,开门进去,陈淮已经醒了,正站在门口穿衣服。
见林小一开门,他动作顿住,看样子眼睛好了。
时好时坏,没有定数,林小一像从始至终不知道似的,凶巴巴地问他:“你干嘛去?”
陈淮愣了一下,赶紧把衣服挂上,肉眼可见的开心起来。
他甚至没心思去考虑林小一出去做什么,只是连忙把饭跟鸡蛋糕端出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