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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师父!我能自己磨!”阎桓浑身都在抗拒,身子一个劲儿地往床里面缩,“我不要剪!”
“你小时候为师就是放任你自己磨,让你养成了不爱剪指甲的毛病。而且为师已经观察过了,你的指甲和我不同,你的能再长,长得也很快。”
沈夜惟说着,揪住他的拇指就要上手,“别乱动!”
“不要!救命啊!”
阎桓一边喊一边拼命地挣扎,叫声很快就惊动了店小二。
小二在门外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沈夜惟赶忙回应,没事,给孩子剪个指甲而已。
阎桓趁机把手抽了回来,爬到了床的角落处。
“别逼我过去抓你。”
沈夜惟单膝跪在床边,双手撑着床面,难得摆出了一副狩猎的姿态,“你的指甲里的血都没洗干净,赶紧剪了,为师看着糟心。”
“不!我不剪!”
“闭嘴,别喊,不要吵到别人。”
“师父你别过来啊!!”
“呜……师父你欺负徒儿……”
……
折腾到天快亮,沈夜惟才躺在床上,很快就开始呼呼大睡。
阎桓坐在桌前,看着桌上的剪刀,抚摸着自己被捡的歪七扭八,只比指肚长了那么一点点的指甲,默默垂泪。
等他再磨整齐了,长回原来的长度,至少得一个星期。
他要忍受短指甲,忍受一个星期。
活不下去了,这日子过不成了。
沈夜惟休息到了中午,收拾行李准备回山上的木屋。
阎桓的心情一直非常沮丧,也不让沈夜惟碰,一直和沈夜惟保持三米左右的距离。
这个情况就导致沈夜惟没办法拽着他用传送法术,只好选择徒步。
“马上就要出城了,买点吃的吧。”
沈夜惟指了一下,说道:“那边有卖烤全羊的,你想吃吗?”
阎桓喉结滑动,咽了口口水。
他早就闻见香味了,也偷偷擦了几次口水。
可他现在正在跟沈夜惟闹别扭——这是个原则问题,绝对不能轻易低头。
沈夜惟盯着他看了几秒,默默道:“算了,我先去买吧。闻着挺香的。”
违背小徒弟的意思剪了他的指甲,沈夜惟也知道他有些不开心。但既然大部分时候要保持人的模样,在阎桓学会用障眼法之前,沈夜惟觉得还是要让他学会人的一些习惯会比较好。
牙齿清洁,洗脸,沐浴这些,阎桓做的都还可以,唯独指甲有些说不过去。最重要的是,他的指甲更像是利刃,可能会伤到别人。
沈夜惟买了一整只烤全羊,热腾腾的。
阎桓在行李里腾了块地方,“师父,放进来吧。”
“还放什么?趁热吃。”
沈夜惟在摊子旁边的桌子边坐下,将碗筷和一把刀递到阎桓面前,“你不吃吗?快坐下。”
阎桓别别扭扭地从了命,待到第一块流油的羊肉入口后,之前那些和师父的别扭,原则,全都飞到了九霄云外。
“这、这也太好吃了吧!”
阎桓被烫的眼泪横流,也顾不上细细咀嚼,咽下后看到自己面前的盘子里还有一块,直接伸了筷子。
“吃吧,多吃些,为师吃不了那么多。”
沈夜惟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拿着小刀,把削下来的肉都夹到了阎桓的盘子里。
看着阎桓高昂的尾巴,喜笑颜开的表情,还有他和专心吃肉的模样,沈夜惟就知道,剪指甲的别扭算是过去了。
两人回到山上后收拾屋子,又花了数日修补了一楼和二楼之间的隔层。
很快,这里就进入了深秋,日子好不容易回归了平静。
沈夜惟算着节气,自己对外宣称的“闭关”,将在来年开春结束。到那时候,崔判官那边就会重新给他指派任务,沈夜惟也想自己去接一些委托,替凡人消灾解难。
至于阎桓中秋夜那晚的行为,沈夜惟也反复思考了许多。但因为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阎桓都没有再做出类似的举动,也没有越界的行为,沈夜惟也就把这件事藏在了心底,不曾提起。
他只当是,阎桓到了懵懂的年纪,开始对这些事情感兴趣了。也许等阎桓再长大一点,他就会意识到,他和师父两个人都是男人,而一般情况下,男人大多数只会喜欢女人。
或者说,只会喜欢雌性的狼,而不是他这条雄蛇。
到了立冬的前一周,一直被沈夜惟忽略的某个情况,出现了。
阎桓身上发生了一些变化。
沈夜惟觉得,小徒弟的部分外貌特征和神态,变得与往日有些不一样。可具体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好。
阎桓也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身上的变化,因为他开始睡不着觉了。冬天的步伐越近,他越是如此。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