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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陆渝这几天的饮食,从食物配比到烹饪方式,甚至精确到了调料的克数,都在陆氏父母的严格把控之下。
用伍玲的话说:“爸爸妈妈再也承担不起你胡来的后果了。”
在此之后,便是小半周的等待。
直到昨日,伍玲的邮箱收到了一封来自国外的英文邮件,她很高兴地告诉了对父母这些天所有统筹安排一无所知的陆渝。
“小渝,妈妈和国外的专家医生联系上了,等下个月放寒假了就带你飞北美,去最好的私人医院做声带手术。”
全程只是通知,甚至没有问过陆渝的任何意见,哪怕只是象征性的一句。
陆渝说完,静静地坐在原地。
他看了一眼对面。
盛曜形状好看的薄唇微微抿着,两人的时间一触即离——至少陆渝自己,是移开了目光的。
屋里是很久很久的一番寂静。
毕竟是自己的家事,盛曜也不好说什么吧……
陆渝在心理安慰了自己一句。
正当他准备继续收拾行李的时候,就听盛曜突然开口,问了一句。
“检查结果和那个国外医生相关的资料,我可以看看吗?”
完全没料到他问题的内容,陆渝直接愣住。
十分钟后。
陆渝双手托着自己的马克杯,一边喝蜂蜜,一边有些茫然地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身旁坐在桌前突然忙碌起来的男人。
十分钟前,盛曜和陆渝要到了检查结果,以及伍玲转发给陆渝的那封和国外那位“专家医生”联系的邮件内容后,打了个电话出去。
而陆渝在旁边留心听了一下谈话内容,然后偷偷在百度上搜索了一下“耳鼻喉科林主任、教授”等等关键词。
然后找到了全国耳鼻喉科最好的专科医院里最有名的一位老教授的信息。
“好,我让他加您。”
盛曜的说话声让陆渝总发呆状态回转过来。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望过去。
“你加一下这位医生。”
盛曜说着,给陆渝推了个名片。
“他会给你一些建议和参考。”
陆渝拿出手机点开那个多出来的小红点。
在看到名片上的医生头像和全名的时候,陆渝终于确定了。
盛曜联系的那个医生,的确就是他刚刚搜到的,全国最有名的那位教授。
当年他长期迎风咳嗽的时候,伍玲曾经想过给他挂这位教授的号,甚至让陆渝的父亲千方百计托关系,结果都没办法联系上。
却没想,今日以这种方式认识了对方。
陆渝发送了好友申请,很快就被通过了。
林教授很快就发了几条语音过来。
带着一种或许是还没从意外中缓过来,或许是想要抓住最后的希望,又或许是渴望得到一个正确的方向指点的复杂心情,陆渝点开了语音,贴近耳朵。
“陆渝同学你好,我听盛曜说了你的情况……”
林教授的声音带着一种老沪市腔调特有的斯文和老学究气质,让人不知不觉间就将他说的内容给听了进去。
而作为业界里将这一专科领域挖掘到最深刻的顶级大牛,即使是面对着陆渝这样的半外界人士,林教授也能用一种非常通俗易懂的方式,将陆渝的情况说得明明白白。
“总的来说,你的情况并没有到声带息肉、声带小结那样对专业人士来说非手术不可的地步。”
“就像是一块丝绸,声带息肉可以说是丝绸上有一团线结,或者线有错位,对于专业领域而言,只能将这匹布拆线重织,那就是手术。”
“但你的情况,充其量只是在布料的花纹上,出现了一处线色的误用而已……”
简单总结一下,从林教授的角度来说,如果是他的病人,他是不会建议这么偏激地采用手术方式去处理陆渝的情况的。
“或者,从我这个老头子的角度来说。”林教授的语气带上了几分乐呵,可见虽然德高望重,但他也并非那种沉迷学究的怪老头,“我觉得小陆同学你的声音,反而比那些千篇一律的主持人声线要更有特色呢,哈哈,当然这只是我这个门外汉的一家之言……”
不论林教授的话有几分是源自真心,而又有几分是处于宽慰,他这番兼具医者与忍心的剖析,都像是一双温暖而灵巧的手,替陆渝松开了缠绕多日的心结。
陆渝发自内心地感谢了林教授,同时他也提出了一个小小的请求。
“谢谢您林教授,我也想请问下,能否辛苦您开一份病历或者诊断书之类的文件?”
林教授的回复很快就发了过来。
“没问题。”
陆渝放下手机,视线转向一旁。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