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季家主不嫌弃的话,可否赏个脸?”
季沉川没有回应,沉默片刻后问:“如果我不答应,他会怎么对你?”
这一问对于季沉川来说已经相当少见了,如果换其他人让自己随便带过来的玩物给他敬酒,他会直接泼对方一脸,之后会让对方在广海乃至大陆上彻底消失。
或许是少年连骨子里那股倔犟都太像温夜,季沉川突然想到沈静给自己的那份资料,温夜十六岁那年研发出了燧火反应,但母亲苏沐宁却因病去世在了他获奖的前一天晚上,两年后冬日,温家前任家主温礼去世。
从十六岁到二十岁的四五年时间里,很多人都说他固执倔强,不愿和人交流。
这些文字很简单,甚至很难让人想到接人待物周全和煦的温大家主还有那么自闭的一面,但少年却将那寥寥几笔的过往鲜活的呈现在了季沉川面前。
逝去了父母庇护的少年,倔犟敏感,单薄的肩膀承担着一个家族的兴衰,不肯在人前露怯。
坚强到让他心疼。
少年没有想到季沉川会有此一问,惊诧难堪刹那间闪过眼底,沉默片刻后道:“不会怎么样,季家主看不上我不也是应该的么。”
那一瞬的沉默已经说明了答案。
季沉川沉默的晃动酒杯,轻轻的点了对方的杯壁,轻抿了一口:“你可以回去交差了。”
那少年完全没想到季沉川会回应自己,同样回礼抿了口酒:“谢谢。”
少年转身的时候,听见季沉川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说道:“如果你想逃离他,可以找我。”
他以为少年会惊喜或者诧异,却没想到他眼底是浓浓的厌恶:“季先生也是因为我长的像谁么?”
季沉川:……
“你们都是一样的人。”一样的让人作呕。
阮风玉看着完成任务归来的少年,微微挑眉,虚情假意的问候里带着明晃晃的威胁:“看起来和季家主聊的不错。”
少年冷冷道:“你让我做的事情已经完成了,我要去休息。”
“听话的孩子当然是有奖励的,去吧。”阮风玉亲昵的为他整理好衣襟,指了指旁边愤恨盯着少年的人:“好心提醒下,如果被那群人欺负了可以找我撑腰。”
少年理都没理他转身去找了个僻静的阳台坐下,刚坐下他强撑起来的冷酷模样就碎了满地,呼吸压抑不住的急促,潮红从脖颈蔓延到眼角,双眸紧闭像是在竭力抗争压制着什么。
没人知道那一身精致华服下是怎样的风光,让人清醒的沉沦,是阮风玉最喜欢折磨他的手段。
他们这样上流的衣冠禽兽都一样的卑鄙无耻!
——
“沐宁她……是个非常雷厉风行又敢做敢当的人。”阮佪说起苏沐晴的时候整个人都柔软了下来,慢条斯理的给温夜沏工夫茶。
这间休息室应该是阮恛的专属套房,外间是专用的会客休息室,里边房门紧闭,应当是卧室,整体布置的相当奢华,那一面墙的书架更是彰显出主人的知性美。
温夜并不打算听别人悼念自己的母亲,直切主题:“你说有那场爆炸的线索,具体是什么?”
阮恛笑了起来:“连不喜欢废话这点也很像她,但你想要线索就必须让我把话说完,因为这个故事就是你要的线索。”
温夜冷冷看着他,眼神中是明显的怀疑。
“你是风玉和季家主心尖上的人,如果要对你做什么明年的今日就会是我的忌日。”阮恛无奈的摊开手:“我一个无权无势的旁支有什么能力和他们对抗?再说你身上还有季家主的定位器吧,控制欲也真的太强了。”
“而且这个故事也并不长。”阮恛逐渐陷入回忆,将清冽甘甜的茶水推到温夜面前:“只会耽误你十分钟时间而已。”
温夜没动茶水,但没有动身就是默许。
阮恛并没计较,在茶香四溢缭绕中开口道:“你母亲年轻的时候漂亮温柔、还是顶尖的学霸,因此拥有非常多追求者,但她是却在大学的时候就坚定不移的选择了你父亲,甚至在大学期间就和你父亲结婚并生下了你,当年的医疗条件并不完善,也或许是小年轻第一次当父母都没有经验,所以才有了你被抱错的事情。希望你并不要责怪他们。”
这些事温夜还未曾注意过,但推算下来自己出生的时候母亲确实是二十岁,在那个年纪这样的举动可谓是相当大胆。
“如果没有这件事,或许就不会有后续所有。”阮恛轻叹了口气:“你不会因此双腿有疾,你母亲更不会豁出性命去研究二代材料,只为了让你站起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