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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徐鹤洲没有任何情绪问。
“对不起,没有为什么。”只见赵恒修烦躁地撸了把头发,丧气道:“我只是看你最后还是来了,以为你……”
“以为我余情未了?”徐鹤洲替他说了,又冷笑一声,“其实我今天不该来的,站在这里就是个错误。”
“鹤洲……”
“别再说了。”徐鹤洲快速打断,用极为郑重、严肃的语气,来给这段感情、这次冲动一个结束语,“我和书青分手了,是真的没有以后了。”
“今天,就当是个彻底的结束吧,请你以后不要在我们之间传话,也不要再提到他,我是真的不想再看见他。”
“可是你真的舍得吗?”赵恒修是这段感情的见证人,最好的两个朋友就这么掰了,仍有些恍惚。
“为什么舍不得?”徐鹤洲像是觉得荒谬,“我有什么可舍不得的?”
“书青是小孩儿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小孩儿脾气,又是小孩儿脾气,这个借口可以用一辈子吗?!徐鹤洲简直不想再多说,想到曾经的美好,想到最后的悲剧收场,所有的付出在这一刻转化为了怒意,他对郑书青的感情,在此刻,是真的化为乌有了。
徐鹤洲忿然道:“所以小孩儿脾气就能出轨吗?所以我就该接受这一切吗?赵恒修,你一路看我们走过来,你扪心自问,我哪一点对他不好了,我含在嘴里怕化了!对,怪我,都怪我,把他养成了小孩儿脾气!”
徐鹤洲怒吼完,又生生压制下来,“没有以后了,我和郑书青没有以后了,我最后说一遍。”
一时间,医院的走廊如死寂之地。
最后的最后,在良久的沉默中,赵恒修终是苦笑道:“好,我以后不提他了,你别生气。”说完他愣愣地站在原地,就那么看着好友果断离开的背影,身后还跟着那个仿佛影子般的沈潼。
那个小孩儿……
倏然,一种奇怪的念头在脑子里盘旋升起。
赵恒看着不远处,透着一种诡异和谐感的一高一矮的背影,他们甚至还牵着手,他突然鬼使神差地追了上去:“你现在去哪儿?”
只见徐鹤洲微微侧了侧头,像是看了那小孩儿一眼,扔下最后一句话,两人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转角。
徐鹤洲最后说的是:“医院冷气太低了,潼潼冻得不行,我先带他出去。”
……
没错,这就是徐鹤洲的最终选择。
在他想通一切后决定做的第一件事,徐鹤洲不得不承认,在方才触碰到沈潼冰冷的双手、目睹沈潼含泪的双眼,听到沈潼委屈的控诉的那一刻,他才是真正想通了、放下了——
郑书青已经成为了过去式,眼前的沈潼才是他现在的生活,他该承担起的是对沈潼的责任,这个需要他资助的小孩儿,他独自一人生活在这世上,无依无靠,只有他。
走出医院时竟已到了晚上十点。
两人来到车边,徐鹤洲替沈潼关上副驾的门,又从另一边绕上驾驶座迅速打开了空调,他再次握了握沈潼的手:“好点儿了吗?”
沈潼从头到尾都糊里糊涂的,他只是哭了一通,又说了几句委屈话,不知道为什么徐鹤洲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好像在这个男人眼里,此刻只有他,只有他沈潼,才是最重要的。
郑书青都排在后边儿去了。
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沈潼简直不敢相信,仿佛被天上掉的馅饼砸到似的。
但好像是真的呢,至少他们现在已经不在医院了,徐鹤洲像是要带他离开这里,两人已经回到了车上。
“好点儿了。”沈潼呆呆地回答道,身上还披着徐鹤洲的外套,他攥得紧紧的,将衣服更贴合地往自己身上拢了拢。
沈潼不禁再次想到那个彷如魔咒般的夏天。
那个炎热的夏天,郑书青也是这样,郑书青嫌热,徐鹤洲便将外套盖在了他身上,替他挡阳光,沈潼还清晰地记得他就没那么好运,他热得差点晕倒,那一刻车内窜出的冷气他都无比渴望。
而在许多年后的今天,在这个昼夜温差极大的秋天的夜晚,徐鹤洲将外套披在了他的肩上,替他打开了暖空调,问他是否好点儿了。
时间流转,有什么东西在悄然转变。
沈潼在这一刻很清楚地知道,他已经抓到了他想要的幸福,只是幸福的内涵悄然发生了变化。
沈潼凝望着眼前男人的侧脸,久久无法回神。
昏黄的车灯下,徐鹤洲五官冷硬,却仿佛被镀上了一层梦幻的金色,这个男人是那么的完美,每一个点都恰巧长在了沈潼心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