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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和“哥”音似。
那时候,林阁从心底里觉得吴清雪和亓星然很像,一样活泼,又一样爱哭,还有那双眼睛,明亮又聪慧,对某些事情特别敏感,像是一下就能洞穿一切。
现在看来,吴清雪也确实是“聪慧”的,只是这种“聪慧”充满歹毒和诡计的聪慧。
亓星然已经不知道如何思考了,满脑子全是林阁那句“像你”,再加上一个浅浅的笑意,完全荼毒了他的理智。
自己现在怎么想的呢?怎么想的呢?
亓星然看着林阁的眼睛,里面是波光粼粼的秋色,亓星然忽然就……
林阁看见亓星然的脸骤然变大,温热的气息扑到他耳边,亓星然抱住了他,嘴唇从他的侧脸脸颊擦过。
“怎么了,累了?”林阁问声笑道,还以为亓星然累了,想靠一下。
只有亓星然自己知道,那一瞬间,就差一点,差一点!
那一瞬间,亓星然是想亲上去,不对,应该是马上就要亲上了,但是,也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电光火石之间,亓星然险险刹住车。
用残存的唯一一丝理智,把那个不成熟的吻变成了一个拥抱。
林阁:“那我们回去吧。”
亓星然:“好。”
过了傍晚,天色就会黑得很快。
江边的路灯凉了,接着是对岸五光十色的霓虹。
虽然没有渔舟,但是江面上此刻正路过好几艘货轮。
“呼呜——”
发出巨大的轰鸣。
似乎亓星然那句“渔舟唱晚,响穷彭蠡之滨,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也没有说错。
两道影子被不明朗山月照得淡淡的,重重叠叠在一起。
到“倦鸟归巢”的点了。
第十七章 考试
回到家时,亓星然说今天非要露一手。
亓二少会做饭,这让林阁震惊。
“哥,你去歇着。”亓星然放下手里满满当当的食材,熟稔地拿过围裙套在身上。由于他身型颀长,已经初具宽肩窄腰的雏形,围裙穿在他身上勾勒出少年独有的线条感。
又不失烟火气。
林阁半靠在厨房门框边,静静地看着亓星然的背影。
不得不说,亓星然的变化真的挺大的,在许多方面。比如亓星然以前是不会做饭的,而现在做起饭来气势十足;又比如亓星然以前总是爱哭,总是跟个跟屁虫一样跟在自己后面,而现在有事了,还需要亓星然帮自己遮风挡雨……
这些改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说起改变二字,可能大部分人的感觉是复杂的。在许多的语境里,人们容易将“转变”二字和“背叛过去”划等号。但人不是顽石,哪怕是顽石,也会被风雨冲刷,被腐蚀,被粉化。
顽石会变,人也会变。这是个让人无奈却又不能不被接受的事实。
可,话又说回来,顽石再怎么变,也还是那一堆硅酸盐,其本质是没有改变的。
林阁想,所以或许并不是亓星然变了,而是自己还不够亓星然。
失去的时光做不得假,那该如何是好呢?
林阁走过去,接过亓星然手里的菜篮,笑道:“我来洗菜吧,你炒菜。”
慢慢补回来就好了啊!
林阁边洗边问:“亓星然,你怎么学会的做饭?”
“哥,我自学的,”这起这事,亓星然就神色傲然,而后眉飞色舞,绘声绘色,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介绍起自己学习烹饪的心路历程和心得体会。
林阁听得仔细而专注,时不时会“嗯”一声,以表示自己有在听。并且又在心里默默记上了一笔:话也变多了。
天边最后一抹五彩斑斓的霞色被黑夜吞噬得一干二净,夜幕围城,不见星河。
冰心说:“愿你生命中有够多的云翳,来造成一个美丽的黄昏。”
现在看来这话有些残忍,并非每一个人都能熬得过去生命中的那些云翳,也并非每一个人都能有幸得见属于自己的黄昏。
此刻,黄昏已经落幕,是夜色登台唱戏。
但……
“哥,”亓星然欲哭无泪:“盐加多了……”
林阁拿起一旁的白糖和味精救场,揶揄道:“嗯?亓大厨,不是特意学过吗?”
亓星然清了清嗓子:“哥,其实我没说完……”
“什么?”
“我那个烹饪课程只学了一半,另一半没学上。”
“怎么会……”
“因为我把厨房炸了。”
“噗嗤——”林阁偏过头去,尽量不让亓星然看见自己的笑意。
这一转头,刚好透过窗户把满天夜色尽收眼底。
此刻,黄昏已经落幕。
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