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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荀顿了一下,望向商成疾的眼睛,又缓缓开口。
“你知道方郁一个人干掉了多少个雇佣兵吗?130发子弹,1发给了傅队,其余的129发,弹无虚发。”
如果是在射击训练场,这样的成绩对商成疾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但那是在真实的战场,任何失误都有可能直接完蛋,需要怎样的实力和心理,才能以一敌百?
商成疾直到此刻才意识到方郁的强大和可怕。
“方郁抱着傅队遗体回来的时候,我看见他,像是看见了一个鬼——没有灵魂,没有人性,没有感知,我甚至都不敢确定他是不是还活着,或许只是我的一个错觉罢了。”
封荀突然握住了商成疾的手,用力地,像是怕他从自己身边逃走似的。
“直到上了直升机,方郁把傅队的遗体放在地上,俯下身吻了他。”
方郁替傅予擦掉脸上的血迹和污渍。
他第一次发现,这人的睫毛其实很长,和女孩子差不多。
这双紧闭的眼睛笑起来的时候有些弯弯的,右眼角有一颗很浅的痣,所以看着格外温柔。可是现在却留着几块明显的乌青,肿得大概连眼皮都睁不开。
单薄的嘴唇上全是擦伤,嘴角也裂开了,应该是被强行灌了东西,方郁不敢去想这人遭受过什么样的折磨,如果张嘴说话,说不定能呕出血来。
方郁的手指在傅予的唇上摩挲了很久,忽然想起傅予在那晚对他说的话。
“方郁,下次如果不是真心的,就别吻我。”
那么如果是真心的,是不是就可以吻你了?
方郁俯下身,在冰凉的唇上落下一个很郑重的吻。
他没告诉傅予,那天晚上的那个吻,其实是他的第一次。
可是直到此刻,他好像才真正明白初吻的含义。
“那次任务结束,方郁因为违抗组织命令,被罚了5万字检讨,又因为突出的表现,得了一个二等功,也成了黄犬小队新的副队长。”
封荀望着商成疾,指腹一下一下地揉着他的手背。
“傅队没有亲人,父母走得早,他的遗体按照他的遗愿,埋在黄犬小队基地附近的山坡上。方郁搬进了他曾经住过的宿舍,从窗户望出去,就能看见他。”
队长老季把傅予的那盆兰花交给方郁,连着两个星期没在自己宿舍睡觉,躲去了封荀的宿舍。
有天他回自己宿舍拿东西,撞见方郁抱着那盆兰花,站在窗前哭,他一句话没说,默默地关上了门。
“我那个时候不太清楚方郁对傅队的感情,或许连方郁自己也不清楚,直到遇见了你。”
封荀把情话说得动听。
“我确定你就是我的爱情。我比方郁幸运,抓住了我的爱情。”
商成疾咽下最后一口苹果,冲封荀眨了眨眼。
“接个吻吗?”
封荀用行动回应了商成疾。
他的唇贴上来,一开始还只是很轻的触碰,然后伸了舌头,扫着软唇一遍遍地舔。
商成疾稍微有一点松懈,封荀的舌尖就钻了进来,勾着另外一条舌头纠缠。
于是商成疾不再推拒,也不管两人还在医务室,揽上封荀的脖子,吻得彻底。
方郁走进病房的时候,就看见在病床上吻得火热的两个人,手上使劲,狠狠地敲了两下门。
“你俩还要不要脸了?”
商成疾慌忙把封荀推开。
封荀身子一个不稳,直接摔到了地上。
方郁没好气地朝封荀开口:“你,出去。我和商成疾说几句话。”
封荀从地上爬起来,瞪着方郁:“他现在是病患,你要是敢动手,我和你拼命。”
“你他妈刚才不是和我拼过命了?”
方郁脸上也挂着彩,骂人的时候扯着嘴角还有些疼。
封荀给商成疾交代了一句,“我就在外面,他要是打你你就喊我”,然后走出了病房。
方郁双手插兜走过来,把商成疾打量了两遍,冷冷地问道:“还能参加训练吗?”
“嗯,明天就归队。”
商成疾在病床上待不住,估计吃过晚饭就溜回宿舍了。
方郁点了点头,手从口袋里抽出来,挠了挠头,又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显得有些拘谨。
“那什么,之前我是有点上头,下手狠了点,你别介意。”
商成疾不说话,只是看着方郁。
这下方郁更尴尬了。
“我……我是有点公报私仇,但不是故意的,不对,我是故意的,但不是公报私仇,我和你没仇……”
“封荀和我说了你和傅予的事情。”
商成疾打断方郁的话,这下轮到方郁沉默了。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所以我不怪你。”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