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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荀冲傅予咧开嘴:“谢谢傅队。”
傅予是黄犬小队的副队长,偏偏又姓傅,大家分不清“傅队”还是“副队”,总之都这么叫他。
傅予放了人,封荀屁颠屁颠地就往宿舍跑,方郁却被他拽住了。
“下次想吃火锅和我说,我让炊事班弄一个,别跟着封荀搞事情。”
方郁揽过傅予的肩膀,从怀里摸出一罐啤酒递给他。
“我出去吃香的喝辣的,也不会忘了你的。”
傅予笑得有些无奈,收下方郁的好意,打开啤酒罐的拉环,猝不及防被冒出来的啤酒喷了半身。
傅予:“……”
方郁连忙解释:“我真不是故意的。”
为了赶时间,方郁和封荀是一路跑回来的,他怀里的啤酒早就被晃得不成样子。
怕傅予生气,方郁又立刻接上话:“我帮你洗衣服。”
傅予灌下一口啤酒:“内裤也帮我洗了。”
方郁“啧”了一声,应下来:“成。”
方郁和傅予是同一年进入黄犬小队的,除了队长老季,属他俩的资历最老。
傅予和老季住一间宿舍,两人又是正副队长,封荀常常调侃他俩是“严父慈母”。
方郁是个不拘小节的人,身上的作训服总是不知道在哪儿就剐蹭出一道口子。
这个时候他就会把衣服丢给傅予,让他给缝补一下。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封荀来找傅予打牌,就瞧见他在给方郁补衣服,忍不住吐槽道。
“方郁,你以后可找不到比咱们傅队还贤惠的媳妇儿了。”
“要什么媳妇儿,我有傅予就行。”
方郁从来都直接喊傅予的名字,大概是因为两人同期又同龄,关系也好。
傅予没说话,低头专注着手里的活儿。
反倒是封荀接过话头调侃起来。
“这话说的,难不成傅队不仅给你缝衣服,还能给你暖被窝?”
方郁抽过桌上的书砸到封荀身上。
“找抽是吧?”
封荀“咯咯”地笑了两声,又不怕死地开口:“你要是把傅队搞了,那可是乱伦,小心季老爹打断你的腿!”
方郁扑过来和封荀打成一团,傅予也不拦着,随两人闹。
结果方郁在打闹中不小心一脚把傅予养在窗台的兰花给踢翻了。
封荀趁着傅予还没发火前,脚底抹油溜了。
方郁站在窗前,像个被班主任抓进办公室等着挨骂的差生。
傅予之所以被封荀叫做“慈母”,是因为他很少对队员们生气,也不会折腾他们,甚至还常常在他们犯错后护着,向老季求情。
但是队里的人都知道,傅予有个雷点,那就是他养的这盆兰花。
傅予有次出任务,让队长老季帮忙照顾这盆兰花,结果有天晚上老季不小心忘关窗户,让这盆兰花淋了一夜的雨,差点被淹死。
傅予回来后,和老季打了一架,听当时在场的封荀说,老季被打得哭着求饶,发誓以后肯定用命护着这盆兰花,他死了都不会让这花死了。
所以方郁想着,他这次是死定了。
傅予把缝好的衣服丢回给方郁,收拾碎掉的花盆和撒了一地的泥土。
“需要我帮忙吗?”
方郁刚蹲下身,就被傅予的一个眼神吓得又站直了身子。
傅予离开宿舍,不知道从哪里又搞来一个新的花盆,把折断的叶片修剪掉,重新种进新盆里。
方郁全程就站在窗边,盯着傅予的每一个动作。
傅予轻手轻脚地把花盆摆回窗边,指了指远处的群山,开口道:“选个喜欢的地方,我给你埋那儿。”
方郁扯开嘴角,哄道:“不至于,你把我埋了,以后谁还给你从外面偷偷带酒?”
傅予的表情倒是挺认真,指了一处地方:“我喜欢那里,死了想埋在那儿,你就埋在我的旁边。”
方郁知道傅予没在生气,壮起胆子一把揽过他。
“放心,我肯定埋你旁边。我走在你的前头,替你试试那里的风水怎么样。如果不好,就托梦给你,你再给我俩挑个新的好地方。记得别挨着疯狗,这小子太闹,变成鬼了估计更能折腾。”
他们这样的人,在进入黄犬小队的第一天,就要写好遗书,他们的生命属于国家,属于人民,生死都由不得自己。
不过至少可以选一块埋自己的地方。
“不,你要死在我的后头。”
傅予的语气很温柔,他向来是个温柔的人。
“我刚才怎么做的,你都看到了吧?如果我死了,你替我好好养着这盆花。”
方郁是个神经大条的人,天天把“死亡”“牺牲”之类的词挂在嘴边,从来也不在意,可是这话从傅予嘴里说出来,听着却有些难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