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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子兴奋的不得了,一阵风似的转身走了。又一阵风似的折了回来,折回来一躬身,只一句:“您请跟我来。”
转身快步又走了。
纪珠要的是最近的一个,这一个的确够近,就在永定门大街上。
永定门大街靠西,有一家“聚英客栈”还开着门,灯光从柜房照到大街上来,街上已经没有行人了。
两边的店面也差不多都上了板儿。
小伙子一到胡同,撮发出了两声,其声不大,但相当尖锐的声响,对街胡同里就奔过来一个中年汉子,一见纪珠,忙见一礼。
小伙子道:“三少要先找这一个,人在客栈里?”
中年汉子道:“在,他一住进去就没出来。”
纪珠道:“知道姓什么叫什么吗?”
“不知道,怕打草惊蛇,没敢上柜房去问。”
“那么他住在--”
“最后一进的北上房。”
“一个人?”
“是的。”
“有没有人来找过他?”
“没有。”
“好了,你们都走吧。”
中年汉子一怔。
小伙子道:“三少说不愿意把咱们任何一个牵扯在内。”
中年汉子道:“那待会儿三少要找别个--”
小伙子道:“对,三少,我留下来给您带路。”
“不用了。”纪珠道:“我找的这一个他应该知道别个住在什么地方。”
小伙子跟中年汉子互望一眼,没再说什么,施一礼走了。
纪珠迈步行向对街。
到了对街,纪珠不走客栈门,径直走进了客栈旁边那条胡同里。
往里走,约莫已到了客栈的最后一边,看看四下无人,腾身一跃,就进了客栈那最后一进院子。
纪珠的落身处,是北上房的西头往前走两步看,只见两边四间厢房都已经揭了灯,只有北上房里还透着灯光。
显然,江南来的许多位里的这一位,还没睡。
正好。
纪珠转身踏上屋檐,两步便到了北上房门,举手敲了门。
只听屋里传出个低沉话声:“哪位?”
纪珠应道:“不速之客夜访。”
一刹那间的静寂,随听屋里那低沉话声道:“门没关,请进。”
纪珠抬手推开了门,他没有马上进去,站在门外看。
屋里,灯光下,在对着屋门,站立着一个身躯伟岸的中年汉子,穿一件黑格,脸色泛红,浓眉大眼,还留着一圈短短的络腮胡,颇具威态。
威猛黑袍汉子两手下垂,脸上虽没什么表情,但神色极其平静。
纪珠迈步走了进去,随手带上了门。
只听威猛黑格汉子道:“请教。”
纪珠未答反问:“莫非江南甘大使当面?”
威猛黑袍汉子道:“不敢,正是甘凤池。”
纪珠双眉微杨道:“没有想到侠名遍武林,江南人人敬仰的甘大侠,也跑到北京来卖身投靠了!”
甘凤池目光一凝,道:“阁下是北六省江湖道上的哪一位?”
纪珠道:“别把我当北六省江湖道,我只是铁霸王的一个朋友。”
“那么贵姓大名,怎么称呼?”
“李,十八子李。’
甘凤池神色一动:“我听说辽东李家有位李三少,现在京里。”
纪珠道:“我就是李纪珠。”
甘凤池脸色一变,道:“我知道,北六省江湖道上的朋友迟早会找上我,因为我自从跨进了城门,他们就有人盯上了我,一直到我住进了这家客栈,可是绝没想到找上我的,会是辽东李家的李三少。”
纪珠道:“李纪珠是为朋友。”
甘凤池道:“那么李三少如今找上我,想必是要为铁霸王报仇雪恨了!”
“事实如此,我不愿否认。”
“李三少以为,所有江南来的都已卖身投靠、都该杀?”
“这话什么意思?”
“我说李三少找错人了,不知道李三少信不信?”
“尽管我为友报仇雪恨心切,但是辽东李家没有不讲理的人只要你说得出理由,拿得出证据,我不敢不信。”
甘凤池道:“李三少,我跟别个是同时来京的没有错,但是我的来意跟他们不同,也没有参与他们的任何行动,甚至说,我目前人在京里,他们还未必知道。”
纪珠道:“以甘大侠在江南的侠名,我不敢不信,但以朋友的身受以及江南那些个都是蒙面行动,我又不敢轻信,我请问,甘大侠的来意是什么?”
甘凤池神情一黯:“总是多年手足般的道义交,能劝则劝他们回头,不能劝那就以好--
不过,照目前的情势看,就算他们有回头之心,也已迟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