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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海聪到家腿都快飘着走了,方悦还是醒了。
“哎……又把你吵醒了。”陈海聪还没洗手,支棱着胳膊在方悦脑门亲了一下,又撒娇似的往她脖子里拱,“你天天睡不好可怎么行?”
“没事儿,白天能跟闺女睡会儿呢。”方悦用手捂住陈海聪的脸,“怎么外边还这么冷呢?”
床头放着一盏小夜灯,小熊造型圆滚滚的,轻拍就会亮。
陈海聪洗完澡回来,往小熊肚子上弹一下,暖黄的光线就照亮了一小片空间。
感觉到了动静,米米嘬着小嘴把头左右动了几下,把两只胳膊举过头顶,一只脚蹬着婴儿床的栏杆,又睡踏实了。
等米米睡熟后,陈海聪轻轻把她蹬在围栏上的脚放下来,借着点儿微弱的光线趴在围栏上看米米,心里软成了一团太阳下的棉絮。
“你说……”陈海聪往后伸胳膊,握住方悦的一只手包在手心里揉,“要是林子也找个姑娘结婚,生个像咱米米这样的孩子,是不是也能过得挺好?那样就能过正常的生活了,也不用顾忌这个顾忌那个的了。”
方悦侧躺着,从手机屏幕上抬起眼:“谁说他不找姑娘过得就不是正常生活了?他结婚那才不是正常生活。”
“林子今天说要去相亲,说得就好像他马上要结婚了一样,反正我信了。”陈海聪躺到床上把方悦搂过来,“但总觉得哪不太对,我也说不上来。”
“哎……他怎么可能会想结婚,都是被逼无奈。”方悦在他怀里蹭蹭,“就这么说吧,让你跟男的在一起,你愿不愿意?”
“那我肯定不愿意啊。”陈海聪收紧胳膊,把方悦勒在怀里,“放着这么香香软软的老婆不要,我去找个臭烘烘的大老爷们儿,那我得多不知道好歹。”
“哎呀!”方悦两只手推着陈海聪,脸憋得通红,挣扎着抬起头看了眼米米。
小姑娘正是深睡眠,没受爸妈影响。
“你挤死我了!”方悦终于把气喘匀乎了,“你是不喜欢男的,但林子他就喜欢臭烘烘的大老爷们儿,所以啊,结婚这事,他不会干。”
陈海聪没松开手,平躺到床上,胳膊上使了点儿劲,把方悦拉到胸口上趴着,过了一会儿,悬起脑袋,问方悦:“东桥臭吗?”
一个人开车走长途很枯燥,但万林生不想停下来,沿途只到一个服务区里去买了几瓶水,坐在停车场旁的走廊里休息了几分钟。
到武峰镇的时候还不到十二点。
万林生把车停在过年前住过的宾馆楼下,拿着背包进去开房间。
前台姑娘边给他办入住边时不时瞄他一眼,万林生的长相很难让人不留印象。
“之前我来也刚好是你值班。”万林生笑笑说,“辛苦你了。”
“先生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姑娘双手把身份证递给他,眼睛弯弯的,“这次您一个人来的啊?”
万林生收好身份证,点点头:“是,谢谢你。”
现在入住的人不多,万林生还要了上次的房间。
今天天气不太好,阴沉沉的,没有阳光屋里显得有些冷。万林生把包放在桌子上,站在窗口往外看。
大街上人还是不少,但没有了年前的热闹,也没有了那些临时摊位。
开车的时间太长,万林生全身跟僵了一样,他脱了外套躺到床上,盖好被子后,摊开手指在上面缓慢地来回划着。
没有两分钟,手指的动作就越来越慢,直到他睡熟停下。
再睁眼,万林生有些恍惚,胳膊盖在额头上缓了一会儿才清醒过来。
他把自己收拾利索,到街上随便找了家小馆子填饱叫嚣的胃。吃完后坐到车里发了会儿呆,之后踩下油门朝张东群的饭店开去。
中午忙完,张东群和厨师服务员围着桌子吃饭,万林生进来时,他刚放下碗筷。
“这么远过来是有事?”张东群拿了两个玻璃杯和一个茶壶到包厢里,“东桥没陪你来?”
“没有,我自己过来的。”万林生接过杯子握在手里笑笑,“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想来看看。”
张东群疑惑,但看万林生的样子他没多问。
“东桥是不是挺忙的?上次给他打电话,说了没几句就挂了。”张东群皱了下眉头,“听着嗓子都是哑的。”
“嗯……”万林生喝了口水,“是有些忙。”
“唉……”张东群两只手撑在大腿上:“我就说大城市机会多是多,就是他自己在那儿也太辛苦了。可是在老家,唉……”
“东桥是不是受了很多委屈?”万林生问。
“何止是委屈啊……”张东群叹口气,“你可能不知道,我们这里,都比较传统,也可以说是封建,这种事在以前听都没听过,东桥的事当时简直像炸了锅一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