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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澜进了屋,把房间里的灯调到最亮的程度,随即在床边坐下来,看着儿子白里透红的脸颊,笑着说道:“对不起啊又西,妈妈平时真的很忙,很多次都想找你好好聊聊的,可你也看见了,需要我处理的事情真的很多,所以...”
文又西噗通一声躺回床上,望着天花板说:“嗯嗯,算啦,妈妈很忙这不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么,顾得了工作就势必要放弃家庭,鱼与熊掌不能兼得的道理,现在连幼儿园小班的小娃娃都明白,我自然也明白。”
这话文又西说的很轻松,也并没有带着什么情绪,仅仅是在陈述事实;然而这话听在文澜的耳朵里,却不是滋味。
她知道文又西不亲近她,虽然平时都有联系,但从来都只有简单的问候;之前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现在看来,就跟例行公事完成任务一样。
即便如此,文澜也觉得自己很了解儿子,毕竟她获取情报的方式,并不只有文又西自己。
文澜本身就很忙,但是为了能跟儿子多亲近一些,甚至不惜把工作都带回了家,有时候想跟儿子聊一会儿的时候,却又被一阵阵电话铃声所打断,原本想要说的话,一次又一次的往后延。
几次过后,文又西就有些不自在了,言语和行为上也多了些敷衍的意思,无论是文澜说什么,他都只点头回复,已经没有了再交流的欲望。
就跟现在一样。
不过,这对身经百战见多识广的文澜来说,根本不会存在什么交流问题。
也正是这样一份自信,让她忘记了自己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有些叛逆的儿子的妈妈。
文澜笑了,跟她平时接受电视采访时一样的笑容:“我看你这几天总是躲在卧室里打电话,告诉妈妈,是谈恋爱了吗?”
“...我都二十岁了,妈妈不会是要反对我谈恋爱吧。”文又西答非所问。
“唉..是啊,我们又西长大了,也是到了可以谈恋爱的年纪。”文澜假装叹了口气,“妈妈并不是想反对你,只是想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
听见文澜想了解关于路驰的事,文又西忽然来了兴趣,他猛地坐起来,头发也因为他兴奋的动作而一翘一翘的,“您是真的想知道吗?”
“当然了,能让我儿子这么心心念念的人,妈妈当然会好奇。”
“唔~该从哪儿说起呢~~”
第一五二章 起冲突(‘妈妈’不应该只是个名词或代词)
夸人是个技术活,但这个技术已经被文又西练得炉火纯青了,嘴皮子要是溜起来,死人都能掀翻棺材板。
不过对于路驰,他并没吹嘘或者夸大其词,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那么真诚。
跟文澜说了不少关于路驰的事,不过他整个过程都没有提及路驰的名字。
即便是模糊了任何跟路驰相关的事情,文澜也从对方的只言片语里,捕捉到了最近开始觉得奇怪的事情真相,但她还是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
而且,这两天她也找人了解过了,关于文又西身边都出现了些什么人,那些人都什么来历,都知道一些。
甚至连他跟沈泰知的关系,文澜都知道。
但相比起自己儿子现在的状况,于沈泰知那边的事倒是无足轻重:“听你说了那么多,看来对方真的是个很优秀的孩子呢。不过又西啊,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生活轨迹,也会有各自的人生际遇;不合适的人,就算是勉强在一起,也不会有好的结果,你明白吗?”
这么多年以来,这是文又西听文澜说话听得最认真的一次。他皱着眉头,稍微思考了一会儿,托着腮看着文澜说道:“您说的这些话,字面意思我都懂,您真正想表达的意思我也懂,我真正不懂的地方是,什么叫‘不合适的人’。”
“什么?”
“您说的合适与不合适指的又是什么?”
“当然是...”
“当然是包括但不限于身份、家庭、地位、前途这些事。”
“你能这么明白,当然最好。”
“明白啊,怎么可能不明白呢。当初妈妈和爸爸,不也是因为这些原因才分开的吗?妈妈也是因为想要跟外公抗争,所以才丢下四个月大的我,去了人生地不熟的S市工作,二十年都不回来。”
“又西,你...”文澜心头一阵抽疼,放在被子上的手都不自觉攥紧,“你是在怪妈妈吗?”
“没有没有,您别想太多。”文又西一脸单纯,认真说道,“正如您刚才说的,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生活轨迹和人生际遇。过去无法挽回,未来却能改变。况且我也已经成年了,自己的事可以自己做主。您,就把所有的重心还是放在工作上吧;毕竟跟您的‘人民群众’比起来,我‘一个人’倒是有些微不足道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