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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姑娘人长得也跟仙露明珠似的,郭燕侠对她偏没有什么好感,要不是冲着菱姑姑,他几乎不愿意跟她多说话。
是故,他只淡然应了一声:“是的。”
她道:“我爹姓楚,我单名一个翠字。”
她叫楚翠,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可是,郭燕侠还是道。“楚二姑娘!”
姑娘楚翠眉锋一皱:“听我娘说才知道,你是“南海”郭家的人。”
明知道菱姑姑一定会告诉她的女儿,可是郭燕侠听了以后,心头还是震动了一下,不过他并没有形于颜色,还是淡然道:“是的。”
楚翠道:“你是郭伯伯的大儿子?”“是的。”
“照说,我应该叫你一声郭大哥。”
“不敢当!”
楚翠眉锋一皱:“郭伯伯的当年事迹,我自小听娘说起过不少,长大以后,从外头听到的更多。我觉得,郭家人不该像你这样拘谨。”
恐怕这拘谨还是好听的。
没想到这位二姑娘会说出这么一句。
难怪郭燕侠对她没什么好感。
郭燕侠不是没话好话,而是冲着菱姑姑,他不能,他淡然一笑,没说话。
楚翠看了看他,微一点头:“好吧,怎么叫由你了,我不愿意勉强……”
显然,郭燕侠既是这么拘谨,仍然叫她一声楚二姑娘,她也不愿意叫郭燕侠一声“郭大哥”。
话锋微顿,她目光一凝:“你到这儿来干什么?”
不知道她是有知故问,还是没想到。
郭燕侠没答,微笑反问:“二姑娘到这儿来,又是为什么?”
楚翠话说得有点得意,也有点兴奋:“我呀,反正我的来意跟你不一样就是了。”
郭燕侠娇靥一扬,又为露出她的娇靥一扬,又显露出她的娇纵性:“你不说我也知道。”
郭燕侠道:“即然二姑娘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我就不便问怎么知道我的来意跟二姑娘不一样了。”
楚翠道:“你是‘南海’郭家的人,你一定是来救鱼壳他们的,而我只是来找人的,来意当然跟你不一样”
郭燕侠道:“二姑娘来找大内秘密卫队里的哪一位?”
楚翠道:“谁告诉你,我是来找他们的?”
郭燕侠道:“如今在这‘独山湖’一带的,只有三方面的人,一是来救鱼壳父女哪吕家后人的江湖侠义,二姑娘不可能找他们;一是为官家所用的‘崂山派’群道,二姑娘也不可能找他们;那么剩下的就是大内秘密卫队‘血液子’了“不错!”楚翠道:“剩下的就是他们了,可是谁又告诉你,我非得找他们不可,你自作聪明,凭他们也配?”
原受“血液子”的指使,如今“血滴子”又不配了。
连大内秘密卫队“血滴子”都不配,还有谁配?
郭燕侠人耳一声“自作聪明”,心里刚有点不高兴,再人耳一声“凭他们也配”,心里不由一动,忍了忍刚泛自心底的不悦,道:“那我就不知道M姑娘是来找谁的?”
楚翠话说得得意跟兴奋,都增加了三分,道:“说出来吓你一跳,我是来找翎子?”
郭燕侠没吓一跳,只是微一怔:“翎贝子?”
楚翠的一双美目中,闪漾起异样的光采:“你不知道么?小翎,傅小翎,我凤姨跟我傅候的独生儿子,现在是个贝子。”
郭燕仍然没吓一跳,他只是心头震动了一下,他绝没想到,凤姑姑跟神力威侯傅玉翎的儿子,那位贝子,也会上“独山湖”来。
他怎么会来?他又是来干什么的?
平静了一下,他淡然道:“我没想到,真是没想到。”
“你没想到什么?”楚翠脸色有点不好看:“没想到我会认识小翎?凭我跟我凤姨的关系,我会不认识小翎?告诉你,我们是一块长大的,不但认识,不但熟,而且我凤姨还说定了,要把我……”
娇靥上突然一红,她没说下去。
不用她说下去,她要说什么,是怎么回事,谁还能听不出来?
原有的好没感,再加上郭燕侠如今的察言观色,那份没好感简直就变成了厌恶。
郭燕侠一颗心冷到了底,他不禁为菱姑姑感到难过,天人般如凤姑姑者,又怎么这么没知人之明?
或许,这是一种宦海之中,官场之上的习气。
想到这一点,他觉得郭家傅家的距离原本就远,如今跟胡家的距离也不近了。
他的心更冷,也更难过。
不过他想得到,生活在截然不同两个环境里的人,这么多年,一家宦海,一家江湖,本就如此。
不是上上人,谁能拒绝荣华富贵,谁又能不受那种习气的感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