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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冼脸上带着笑,跟没事人一样。
江诏目光沉了下,突然问:“你院长是不是骂你了?”
以江诏对何院长的了解——这个了解主要来自陆冼的描述,这个何院长着急起来可是会用方言骂人的。
陆冼重重点下头,似乎在跟江诏撒娇、叫屈:“他骂得可难听了!我差点骂回去了!幸亏我素质高,忍住了,没骂脏话。”
江诏一脸冷漠:“骂得好!”
陆冼:“???”
江诏磨下牙齿:“我要是你院长,我往死里骂你!可惜我只是你弟弟,我不能骂你,辱骂兄长,不合适。”
陆冼:“……”
陆教授一脸麻木,最终没好气地提起那袋药膏,转身走人:“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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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家,江诏皱着眉要看他身上的伤。
陆冼拗不过他,只能解开自己的衬衫给他看。
陆冼常年待在修复室里,皮肤很白,跟白瓷一样,肤质温润,然而现在这白瓷上却多了几处惹眼的青紫,刺得江诏眼睛疼。
陆冼的肩头有好几片淤青,全是被下午冰雹砸的。
江诏红着眼睛,小心帮他上药。
陆冼看不了他这矫情样,他低头看眼自己肩上的淤青,接着抬头问江诏:“很吓人吗?”
江诏点下头,嗯一声。
陆教授一脸淡定:“哦,上次你把我摁床上时,在我身上弄出来的淤青,比这吓人多了。”
江诏瞬间愣住。
陆冼幽幽开口:“还有你在我脖子上咬的伤,都快流出血了。”
江诏抿了下唇,默默低下头。
陆冼接着调侃:“你说说你,做那事时手劲那么大,不怕我疼,现在怕我疼了?”
江诏心虚地不敢说话,好一会儿才弱弱开口:“我那不是没控制住吗?而且,你也挺享受的……”
陆冼不置可否,过了会儿,肩膀撞了下江诏的肩膀,安慰道:“不疼,别多想,我刚才开玩笑呢。”
“嗯。”江诏帮他涂好药,顾及陆冼肩头的淤青,他下巴虚靠在陆冼肩膀上,并没有真的压上去,江诏声音软软的,“哥,以后别这样了,我害怕。”
陆冼不以为然:“有什么好怕的,我这工作又没有任何危险性,今天下冰雹,纯属天灾,是意外。”
江诏闷不做声,过了会儿再次开口,嗓音有点闷:“哥,我终于明白了,原来我在你心里只能排老三。”
陆冼没明白:“嗯?”
江诏眼神幽怨:“在你心里,文物最重要,然后是我哥,最后才是我。我在你心里,并不是最重要的,我的重要程度,只能排老三。”
陆冼想了下,回道:“为什么不能是并列重要?在我心里,你们一样重要啊。文物象征工作,你哥是我兄弟,是亲情,你是我爱人。工作,亲人,爱人,都很重要。”
陆冼自以为没说错什么,江诏却慢慢抬起头,瞳孔更幽深了。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句质疑:“并列?一样重要?”
江诏黑色眼眸直勾勾地盯着他:“也就是说,如果有一天,我跟一件文物以及我哥同时掉水里,你甚至会犹豫一下,然后仍然不一定先救我,是吗?”
陆冼:“……”
天上下的是冰雹,不是降智药!这小子,也没被冰雹砸到啊?难道被冰雹吓傻了?
陆教授无奈地身体往后靠,端起一杯刚倒的温水,眼神宠溺:“我说,我们能不这么矫情吗?”
江诏嗓音低沉,有点哑:“我不重要。”
男人低着头,头顶发旋似乎都写上失落两个字。
陆冼看着他,心里突然觉得很有趣。
这小孩,都快当老师的人了,撒起娇来,还跟小时候一样。
陆冼喝口水,嘴角漫上一丝笑意,心想这小年轻谈恋爱,都这么别扭吗?
陆冼忍不住逗他,捏捏江诏的耳朵,眼睛弯成月牙:“我被冰雹砸到了,我还得柔声哄你,嗯?”
江诏头扭到一边,没说话。
陆冼静静地看着他,没说话。过了会儿,他实在没忍住,在江诏脸上嘬一口。
江诏转头看他,陆冼没心没肺地笑:“我男朋友真可爱。”
“……”江诏唇线紧绷,片刻,低头服软。
“我就是,挺没有安全感。哥,你以前也没谈过恋爱,万一搞错了对我的感情……”
“江、诏。”陆冼无奈极了,一字一顿打断他,眼神格外认真,“我有堂弟,我分得清什么是兄弟情,什么是爱情。”
“可是,你对我的喜欢远不如我对你的深啊!”江诏一激动,语速都快了很多,“在我心里,你最重要,可是在你心里,我只能排老三!就比如今天下午下冰雹,我第一反应就是给你打电话,担心你的安危,可是你的第一反应就是护着那些文物!你的眼里心里只有那些文物,你怎么就想不到给我打个电话,问问我安不安全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