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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尚书台提起,其实就是想要听听群臣的想法,是否能查缺补漏。”
“不曾想到,群臣各个都是只在意自己爵位,不注重天下的小人。”
裴秀完全沉默了下来,不知该怎么去说。
就在这个时候,外头传来了脚步声,钟会笑着看向了裴秀。
“这是王昶的说客来了!”
他赶忙起身,做好了迎接兄长的准备。
可当钟会走出门的时候,发现来的竟然是自己的儿子,钟邕。
“父亲!!”
钟会看了他一眼,随即看向了外头,“兄长呢?”
“父亲!伯父他从王尚书令家里出来后,身体不适,此刻正在自家府内,我是特意前来告知您的!”
钟邕脸色苍白,看起来极为的恐惧。
钟会却眯起了双眼,转身走回了书房内,坐在了裴秀的身边。
“我这个兄长啊为了压着我,让我不再跟王昶作对,这是佯病来诈我。”
裴秀皱起了眉头,“钟公病了?您不去看望?”
钟会挥了挥手,“兄长身强力壮,能打我这样的三个,他病倒了?怎么可能呢?”
“不过就是计策而已,且来继续商谈大事吧。”
钟会继续说起了事情,裴秀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可钟会说的却不再像方才那般利索了,说几句便停顿一下,时不时还会沉思。
忽然间,钟会猛地合上了面前的文书。
“罢了”
钟会无奈的说道:“你先回去吧。”
裴秀行了礼,逃一般的离开了这里,钟会这才让刘渊准备车马。
刘渊很快就准备好了马车,钟会这才上车,朝着自家兄长的府邸赶去。
刘渊跟他同坐在车内,看着有些心不在焉的钟会,他问道:“老师?出了什么事情吗?”
钟会嗤笑。
“明知是计,却还要跑去中计,你说这样的人是不是很愚蠢呢?”
刘渊有些不明白,“什么计?”
钟会却没有回答他。
当马车到达之后,钟会这才大摇大摆的朝着内屋走去。
看到那些哭着向自己行礼的侄儿们,他大手一挥,制止了他们的哭泣,让他们都去外院。
当他走进来的时候,钟毓躺在床榻上,太医正在为他把脉。
钟会也不行礼,走到了兄长的身边。
他低着头,看着床榻上的钟毓。
“兄长我来了,不必再如此了。”
钟毓缓缓睁开了双眼,眼神明亮。
钟会没有半点的惊讶,只是让太医出去,自己坐在了兄长的身边,侧身看着门外。
“为何天下除却陛下就没有人能理解我呢?”
钟毓只是看着他,“士季我可能撑不住了。”
钟会的手抖了一下,“好了,我等陛下回来再商谈就是了。”
“跟这没有关系我年纪大了,年少时服散饮酒,身体却是愈发的无力士季,我再也不能去帮你解决麻烦了。”
“你还力壮!为何唬我?”
钟会不悦的看向了兄长。
兄弟两人对视。
钟毓摇着头,“士季,怕是熬不过这一年,到了如今的年纪,我也算是儿孙满堂,功成名就,没有什么遗憾,唯一所放不下心的,便是你了。”
“倘若我走了,你该怎么办呢”
钟会扯了扯自己的衣领,神色愈发的暴躁了起来。
“你的年纪还不大,你还硬朗!”
第80章 就这?
看着弟弟赌气般的模样,钟毓平静的说道:
“士季,父亲在你还很小的时候就逝世了,他临终之前,将你托付给我让我一定要照顾好你。”
“便是我照顾的不好,我也当是尽力了。”
“这数十年里,你顺风顺水,不曾有过一次挫折。”
“我知你才高气傲,只是,太过顺利也未必就是一件好事,你做事向来是不考虑后果的,伱根本就不怕出现纰漏,也不怕做不成。”
“倘若我走了,便没有人再为你善后了,做事之前,一定要更加的谨慎。”
“若是遇到了挫折,经历了失败,那也勿要丢了锐气,不能沮丧,要想办法去克服。”
钟会却听不下去了,他噌的一声站起身来。
“兄长,为了让我听话,便要做到这种地步吗?”
钟毓脸色苍白,他轻笑了起来,“这是我的苦肉计,是否高明啊?”
“并不高明,很蹩脚,漏洞百出,昨日还能骑马的人,今日就说病的下不得床榻,谁能相信呢?”
“士季,你便是群臣之首,做事之前,也要跟陛下多商谈,勿要自己坐在尚书台里就下达命令,就算你是为了陛下,也不能饶开他,否则会给你招来大祸。”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