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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更迭,风云变幻。
二十年匆匆而过,长大了的程宁经常说:“从小就是个小古板,长大了也不爱笑。”
她小时候以为,第一次见面的卫宴洲只是不开心,后来才发现,这人从小性子就冷。
小时候的卫宴洲也以为,自己性子冷是因为像文妃,可现在,他不知道自己像谁。
那个龌龊难言的卫鹤羽,还是将他作为赌注,从未吝啬一分感情的李云华。
他听完卫祺的阐述,在床头呆坐。
卫祺是骤缝真相,所以才突发大病的。
最爱的女人生的不是他的儿子。
就好像那一刹那,气力全都被剥走了。
李云华如履薄冰,在这深宫中设计暗算,为了李家,为了他。
那个叫卫鹤羽的男人,却依旧到死都挂着贤名,被他奉为可敬可亲的父亲。
若果不是文妃在去世前,自苦二十几年,要寻求解脱将真相告知他。
那恐怕这个阴诡的秘密,要被掩埋一辈子。
他恨死了卫鹤羽,也恨死了作为他亲生儿子的卫宴洲。
他恨程家。
可程家已经如日中天,反而是他自己,这些年随着年纪渐长,手腕渐软。
他的权力被分去太多,卫宴书,卫宴洲,世家朝臣。
即便真相戳破,他也对付不了程风绪了。
“朕就是、就是的变成厉鬼,也会恨你、恨卫鹤羽到死!你们都、都该下地狱!”
卫祺显然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他从枕下拿出一道明黄的圣旨,扔在卫宴洲身上。
“程风、绪不是不会让你当皇帝吗?卫鹤羽不是不让你面对人前吗?”
“朕偏——不!朕要你当皇帝,看你如何被、被程家蚕食、被世家剥去人皮!”
程风绪那么不希望卫宴洲上位,他一直栽培的是卫宴书。
而程宁,他也是打算嫁给卫宴书的。
这样的话,就算卫宴洲拿着圣旨也不会有人信。
不会信的话,就有反抗,卫宴洲终究会变成引战的中心。
所有卫宴书党和程家一党的人,都会恨不得他死。
一定会很热闹的。
卫鹤羽若是在天上看见,会气的再死一次吗?
那就太好了,所有人都疯了就好。
他躺在床榻上,瞪着卫宴洲:“云华恨不得你死,朕也恨不得你死,但你不能死的太轻易,你得死的惨一点。”
“否则怎么对的起她?”
“卫宴洲,流着卫鹤羽的血,你就是这个皇城里最肮脏的人。”
“你永远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
大概谁都不会想到,先帝死前,竟然是这样句句恶毒。
咽气前的一瞬,卫宴洲看着他,缓缓开了口:“那我做错过什么?”
星也迢迢:
第147章 死透了
往事明灭。
卫宴洲双手撑在桌上,剧烈地喘着气。
王喜不敢发出一点响动,因为上一次陛下如此勃然大怒时,程家入狱,先帝驾崩。
而这一次——是程风绪的死。
皇陵里快马加鞭传回来的消息,地陵突发石崩,埋了十几个做工的苦力。
程风绪和程颐都在里头。
但是沙石太厚,挖出来时,已经晚了。
死了。
程风绪死了。
他作为这世间还存在的,唯一一个卫宴洲能恨的活人,却死在这样荒唐的石崩。
“查,给朕查,这石崩究竟是人为还是天灾?!”卫宴洲的嘶吼声在大殿内回想:“查!”
“陛下!”王喜噗通跪了下来:“看守的人都在近处,可也被埋了三个,侥幸逃出来的那个已经审过了,说都发生在一瞬间,头顶的地道突然就落石下来,毫无预兆啊!”
卫宴洲不信,他迈步往外走,森寒如阎罗:“备马!”
“陛下要亲自去?”王喜急忙起身跟在后边:“皇陵人多眼杂,陛下三思,三思啊!”
但是卫宴洲只是冷冷瞥过他,一字一顿:“备、马。”
“是,奴才这就去办!”
此时关乎程风绪,关于程宁,王喜做事仔细,开了大殿的门就换了一副表情。
依旧是那个不动如风的御前内侍。
他吩咐了备马,严令隐瞒卫宴洲的行踪,尤其是要瞒着后宫。
卫宴洲上马,森然地下令:“朕今日出宫去向,若是熹妃知道一个字,尔等提头来见!”
快马扬起一阵风尘,迅速消失在巍峨的宫门外。
皇陵依山傍水,占地极广,皇家守卫森严。
远远见一匹快马疾驰而来,守卫迅速进入了戒严状态。
弓箭手都挽起了箭。
而跟在卫宴洲身后的侍卫急声呼停:“是陛下!放下弓箭!”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