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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猎短时间内不会结束,他们这些留下的人,只要不进入猎物区,是可以自由活动的。
但是程宁不大想动。
欧阳曦有些关心:“是昨夜没睡好么?我见你脸上多有疲态。”
“昨夜整晚娘娘翻来覆去,大约是没睡沉的。”春华替程宁答。
怎么可能睡得沉。
心里压着密密麻麻的事,南熵的话一遍遍萦绕在脑中,程宁几乎天亮才闭上的眼。
也幸亏卫宴洲昨夜没有宿在她这里,否则程宁自己也解释不了她昨夜的烦躁。
难免会让卫宴洲起疑。
“这是为何?”欧阳曦道:“身子不舒服?要不要找太医看看?”
“不用,大约是久了没睡营帐,这身子养娇了。”程宁搪塞过去:“不碍事。”
见她也只是略有疲惫,其余的都还好,欧阳曦便也没有多问。
坐了一会儿,日头晒在身上实在暖和,程宁也就打盹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四处的人都少了一些。
春华守在一边,愁的眉头都皱紧了:“我的娘娘,您打算在这儿睡一天不成?”
她见不得程宁如此颓废,拉着她起身:“走走走,我们也去四处逛逛,好不容易出了一趟宫呢。”
这个狩猎场本就是皇家的,每年也有人管理。
周边的几个山头也都有守卫巡逻,相对安全。
恰逢春日,满山开的有许多颜色各异的花,就算不打猎,走一走也是好的。
程宁身体惫懒,但挡不住春华的热情,也就被带着走。
“这个好看!”春华看到一簇淡紫色的小花,伸手就去摘。
摘完前头又是一簇开的热烈的梨花。
“这个也好看!摘回去找个瓶子插起来,放在营帐中,好不好娘娘?”
“好好好。”
程宁替她抱着那簇紫色的,目光羡慕地看着踮脚在摘梨花的春华。
羡慕她的热情。
春华折下一支,递给程宁:“娘娘接着。”
程宁怀里很快抱满了,一簇簇热烈绽放的花束,白的紫的粉的。
而大帅显然这辈子都没有与这么多花正面接触过,她别开头,猛地打了个喷嚏。
“噗哈哈哈——”春华刚好看见一幕。
她被程宁的表情逗弄的忍俊不禁,但是被花塞个满怀的大帅,整个人都生动起来。
尤其一只蝴蝶飞过来,扑闪着黄色的翅膀停在程宁胸前的花上。
程宁的整张脸都跟着在发光一般。
“娘娘......”
春华的话还未说完,一道更为急切的声音也冒出来:“娘娘!”
脚步踩着枯枝,喀嚓一声。
程宁脸色一变,回身时,看见的竟然是周阔。
“周大人?”
周阔气喘吁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跑着来,还是因为什么。
但是看见程宁的时候,他又奇怪地呆住了。
两眼笔直地看着程宁的脸,露出了一种似乎痴迷的神态。
程宁怀里还是来不及放下的花束,对他的表情有些奇怪:“周大人?”
春华率先回过神来,往程宁面前一挡,将她遮了个严实。
“周大人,你慌慌忙忙的,是有什么事?”
周阔确实跑的急,他鬓角都落了汗。
察觉自己方才的失态,他慌张地将眼神收回,垂眸看地上:“娘娘恕罪。”
那夜在大狱,他看见的是穿着一身守卫服的程宁,夺下李年的刀的时候,也是一眼不眨的果决。
还是从前那个女将军的做派。
而方才抱着花的程宁,身上却带着不可思议的柔美。
整个人如同发着光神明。
所以他一时看呆了。
“不碍事,”程宁将花交给春华:“大人慌张前来,是有事吧?”
周阔想起自己来找程宁的目的,又抹了一把汗,看了春华一眼。
他知道程宁当初是被剥夺了一切进的宫,就连瞿少陵都发配去了皇陵。
所以程宁身边没有一个她自己的人。
即使这个宫女一直陪在她身边,也不能断定就是完全可信的。
看来周阔要说的事情确实很严重。
程宁想了想,道:“周大人说吧,都是自己人。”
既然程宁这么说了,事情又紧急,周阔也就没有再迟疑:“我、我方才听见有人对话,似乎说的是、是李氏余孽的事,说李连北的那个女儿李飘,在流放途中不见了!”
李飘?
李年的妹妹,程宁曾经见过。
跟李年不同,李飘虽然是妹妹,但是做事比李年要妥帖多了。
也因为是女眷,所以她被判的是流放。
“不见了,然后呢?”程宁心底其实隐隐已经有猜测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