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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相对无言已有数刻,终于刘从祁说:“我要走了,则直。”

袁亭宜怔了一下,差点脱口而出你要去哪里?可低头见身上丧服,没有问出那句话,只说:“愿君此去一帆风顺。”

这是诀别言。

袁亭宜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刘从祁,袁纮的死是压垮他神智的最后一根稻草,全长安都知晓,向林怀湘进言对袁纮行笞刑的是刘千甫。

就算袁纮在生命最后见了刘从祁,对他父的过往不咎。可袁亭宜做不到,他无法忘记父亲临死前的惨状,忘不了那血腥弥漫的尸身,他逃避害怕,那是他的亲生父亲,自小把他抱在怀里养大的父亲,不该死于佞臣杖下。

加之家中哥姐对刘家是恨不得满门抄斩。如此情况下,他更不愿见刘从祁。

“不问问我去哪里吗?”刘从祁哑声道。

袁亭宜沉吟许久,躬身一礼:“刘郎此去蓬山万里,非人能得知。伏愿郎君千秋万岁与妻弄影庭前,琴瑟相乐。”

这是要与他断绝所有关系,还望他娶妻生子。刘从祁垂眸点头接连说了三个好字,他从怀里拿出一簿册递给袁亭宜,说:“今后世间再无刘从祁了,这是我父亲早年写传记的,我看过没有恨言,还有袁相与他早年在河西为官时的事迹。”

袁亭宜收礼站好,他蓦然一震,他对父亲的过往心动,但没接。

曷日勒把册子放在池边的木栏上,看他须臾后,说了句告辞,不等袁亭宜回应转身乘着北风离开了。

金阳里,曷日勒远去不见踪影,袁亭宜在池边吹了许久的风都未挪步。严子善正巧在廊下看到了两人诀别的最后一幕,走过来蹙眉道:“他真走了?”

袁亭宜嗯了一声,严子善担心袁亭宜闷在心里不痛快,斟酌道:“那你问他去哪了吗?”

袁亭宜拿走那本簿册,走回灵堂,平稳的音色消在冬日:“不问就不会挂念。”

太徽元年十一月冬至,灞桥水边。

郑郁和程行礼还有一干文臣送袁纮灵柩出京,袁亭宜经过父死之伤后,整个人毫无生气,就算他心念许久的程行礼回来,与他相谈也怏怏不乐,几次抱着程行礼哭。

郑郁听严子善说曷日勒离开长安,他想有这些缘故,言词上就更加谨慎,实在害怕再次刺激到他。

袁亭宜沉默着一言不发与二位兄长及侄孙对众人一拜,后翻身上马扶父棺葬蜀地。

灞桥风雪,郑郁望着远去的白影,叹道:“蜀南道,难于上青天。此一别不知何时见。”

“这不是要紧的,最要紧的是丁忧期满,他还愿不愿意回长安?”程行礼说。

哀莫大于心死,一个人一旦对一个地方无半分留恋就再也不愿回来。

出灞桥后,袁亭宜驻马回头看了眼巍峨的长安城墙,他觉得好像自己在期待什么。

袁家大郎御马靠过来,迟疑道:“怎么了三郎?”

袁亭宜收回视线,笑了下:“没什么,大哥,我们走吧。”

灞桥山丘上的曲亭里,林怀治看着白色车队离开长安,轻叹一声:“你真要走吗?父是父,子是子。这些年,我信你同连慈一般。”

曷日勒还是背着那柄长筒,一把刀。他说:“我知道陛下心是好的,可朝中恨他的臣子还在。则直走了,我也不必留在长安城。”

“那还会回来吗?”林怀治说。

曷日勒摇头:“不知道,陛下怜惜我,不妨多照顾我弟妹。”

林怀治说:“我已置好宅院派护卫好生奉养你的弟弟,至于你的妹妹们,夫婿贬官但都不是蛮荒之地。”

曷日勒拱手道:“臣叩谢陛下。”

时间恍惚,年轻的帝王远眺万里山河,说:“前两日,额尔达上书给我,说明年春天他就要带宜阳公主回塞外,还让我将你一起还给他。跑马天地,你要真想再见袁二十一,不妨建一番事业,曷日勒。”

曷日勒与帝王看向远山,道:“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

林怀治沉思片刻后,笑着说:“早去早回,希望春日你能赶上宜阳公主脚程。”

风卷山亭,只有帝王身影。

“郎君还不回家,是在等谁?”

调侃声起,林怀治笑意染眼底,缓缓道:“等我的心上人。”

郑郁走到林怀治身边,朝他问:“他在哪儿?”

“在我心里,此刻就在我身边。”林怀治牵起郑郁的手,认真地说。

“陛下,郑尚书,户部孙尚书说刘千甫抄没的家产他一人算不过来,现想请郑尚书回去帮一下。”

才从贺兰山赶回来没多久的萧宽担起传话职责,打破这份吏部尚书和皇帝的宁静。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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