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玉珠道:“霜姐找着了没?”
李梦帆摇摇头。
玉珠又道:“你好像没放在心上?”
“有人把她放在心上就好了。”
“梦帆,你这什么意思?”
“玉珠,别急,其实咱们二人已经平手了,现在她选了你,我不会脸红脖子粗,只会终生郁郁,而她如选上了我,你也会抱憾终生,我们已不能说她究竟应该归谁所有对不?尽管是我先认识了她。”
“她住在我这儿的那些日子中,清清白白,天地共鉴,那只不过是我为你代为保管一件至宝而已,你一出现,我就交还给你了。”
李梦帆道:“你不喜欢她?”
“我没说过这话!”
“假如我退一步,你——”
“你——”玉珠脸上言一层薄怒,道:“你太大方了吧?”
“大方不好,斤斤计较也不好,那我又该怎办?”
玉珠能说什么?他确乎有矛盾。
他们惺惺相惜,礼义相交,虽说玉珠身负大内安全之责,他已多次破格袒护李梦帆,明眼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像他们这种人,都把一个“义”字看得极重。
他们默默地喝酒,都喝了不少的花雕之后,李梦帆才道:“上次你说漆九连我雕的玉雕也带到府上来了?”
“对对!上次我要交给你,临时又忘了。”
“你要是喜欢就留下。”
“你送我这个我自然喜欢,它是否代表——”
李梦帆截道:“你明知道,玉雕我可以送给你,甚至再雕一尊也可,它不代表人,我还没资格送人。”
“你的气量,送我玉雕,和送我人已相差无几了。”
“我为她雕像,是在十分黑暗的屋子里,而且在她不断地舞动之下雕成的,多少也会看出她的胴体轮廓和曲线,那并不能表示我们之间……其实我们之间也没什么认可。
“当然不是,不过,在别人面前,她会裸裎舞动吗?”
李梦帆道:“你是个玉匠吗?”
“当然不是——”玉珠道:“我把这玉雕还给你。”
但是他没有找到,那雕像是放在精雕的檀香木盒子中,盒中还放了厚厚的丝棉。玉珠有点沉不住气了,以为自己忘了地方。
他找遍于书房及客厅的每一个角落。
“来人哪!”
“喳!”四猛护卫肃立书房门内。
“我不在家时,有人来过书房?”
忽克道:“回爷,没人敢来。”
“可有人到大厅去翻过我的东西?”
“回爷,没人敢,没人敢那样做!”
玉珠怒道:“没人来过,难道东西会飞了?”
哈奇道:“爷丢了什么东西?”
“一尊名贵的玉雕像。”
“爷是放在什么地方?”
“本是放在书房中桌上,用精雕木盒装着的,现在连木盒也不见了。”
“这……这……”哈奇望着另三个人。
这会儿,巴尔扎道:“禀爷,今儿个晚饭时刻,皇上不是来过吗?”
玉珠道:“皇上来时,我正好外出,是什么人接驾的?”
巴尔扎道:“回爷的话,长吏、典仪都在,是他们接驾,奴才们回来时才听说的,皇上在您书房中坐了约盏茶工夫就回去了。”
清朝制度,亲王以下皇族府邸内人员编制,按爵位大小而不同的。亲王的规定编制是:长吏一名、头等护卫八名、二等六名,四、五、六品典仪各二名。此外尚有为世子服务的人员若干名等。
玉珠愕然道:“皇上不会把这玉雕拿去吧?”
李梦帆没吭声,他想,反正是皇上拿去也好,五珠留下了也好,那玉雕是拿不回来了。
在那玉雕上,注有他的心血和生命力,加上砚霜的期许与信任。
最重要的是,雕那至高无上的精品,天时、地利及人和都有极大的关系,再找那么合适的地点、适当的时机以及当时的心情,也许永不可得了。
玉珠歉疚的道:“梦帆,这玉雕丢不了的,我一定会把它找回米!”
李梦帆淡淡地道;“找不回来也就算了,只是希望它别落入像漆九、隆贝勒或蒙面人之类的手中就好了。”
这次分手,在两人的心中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
处理一个“情”字,要比处理毒蛇猛兽还要小心谨慎。因为毒蛇猛兽张牙舞爪,一看即下戒心。“情”是看不见、嗅不到也摸不到的东西。
当你感觉到它已降临于你的身上,那正是你被“情”字所伤害的时候了。
夏侯庆敲敲门,桑谷在内问了一声就开门了,道:“半月不到,夏侯大侠来此,真出乎我的意料。”
夏侯庆领先进屋,炕桌上有四色小菜,还有一壶酒及两副杯筷,夏侯庆嗅了几下,心里已有数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