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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含烟闻言信以为真,心想反正稍时万一动起手来,这批东西一个也不能让他漏网,交给谁都是一样,又一点头也未再说什么。
其实他哪里知道乌东与蓝九卿之间有着一段不可告人的夺妻之恨,一掌之仇?
数年前蓝九卿初下阴山,志高气狂,一路惹是生非,逆途邂逅逍遥追魂乌东之妻,桃花女陶迎春,蓝九卿风流俊俏功力绝世,加上桃花女又是水性杨花,妖媚风骚,二人自是一拍即合,一个淫徒,一个荡妇,自此形影不离,伊然夫妇,蓝九卿美色当前,犹不敢忘却师门门规森严,乃化一假名与之周旋,桃花女却是欲火熏心地将自己丈夫抛诸脑后,真名真姓地与之厮守。
哪知好景不长,丑事不胜而走,传人乌东耳中,乌东一怒之下,找上中原,冤家路狭,三人两方竟在峨嵋不期遇上,乌东成名多年,功力深厚,绝技诡异,蓝九卿初出茅芦,经验浅薄,哪是逍邂追魂敌手?百招不到蓝九卿右助被乌东以一种歹毒绝伦的掌力印上一下,负伤逃回阴山。
乌东却是挟余怒,一掌将桃花女震下峨媚万丈深渊,扬长而去。
蓝九卿二次下山遍寻宇内,却是未觅得乌东一丝踪迹,但却仍是恶性不改,仰仗师门,多方为恶,渐渐闯出“风流郎君”的名声!请想在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的情况下,在此地碰上乌东,他怎能不被勾得仇火上冒,杀机狂炽?
其实乌东直到如今仍不知夺他心头之句者为一代魔头六神通门下,否则他就是天胆也不敢找上中原捉奸寻仇。
一阵轻微杂乱步履声传来……
柳含烟心知是乌东迎得崔俊、端木良而来,心里不由一阵狂眺忙不迭地再次传音蓝九卿,嘱他镇静行事,千万不可露出破绽,必要时由自己应付。
话声至此,崔陵、端木良已在乌东前导下,跨进屋中。
目睹大仇,分外眼红,柳含烟强捺一颗紧张心情,满腔怒火杀机,慌忙与蓝九卿一齐站起身形,各退一侧,躬身相迎。
想是天意使然,崔陵、端木良适才一路之上,已听得乌东将之人来历,情形略略报告了个大概,故而此对一进屋便特别对蓝九卿这位六神通门下唯一爱徒留上了意,两对凶目,四道森寒目光齐向蓝九卿射去,一时倒忽略了身着黑色儒服,化名墨衣秀士中正义的柳含烟。
二人目光一扫蓝九卿之后,各自冷冰冰地轻嗯一声,对那身着黑色儒服的柳含烟却好似不屑一顾地恍若未见。
这时各缺一臂的黑衣蒙面人,神情甚为恭谨地已自上前将柳含烟、蓝九卿适才分坐的两把竹椅,搬至古屋中间,又各自躬身退至两旁。
崔陵、端木良连身为关主的乌东也不招呼一声,便自神态极为傲慢,大刺刺地分别坐下。
二人四道森冷目光一扫四壁之后,崔陵便自阴笑一声冷冰冰地对神情恭谨,垂手侍立的乌东说道:“乌关主摆设颇丰,由此看来招魂关成绩不差,不负冥后圣意,颇值老夫欣慰!”
阴阴一笑,侧顾端木良说道:“老二,记上一笔!”
端木良冷哼一声,探手人怀,摸出一本小册及一管笔,书写数字后,随人揣人怀中。
乌东目睹斯情,神情甚为激动地急忙跨前一步,躬身颤声地道:“属下谢过二位灯使提拔大思!”
说着,一撩长袍,竟要曲膝下跪。
崔陵右掌一挥,冷然说道:“此时且慢相谢,老夫尚未看过别处!”
乌东闻言一怔,如遇冷水浇头般,满腔欣喜化为乌有,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尴尬窘迫异常地怔立当地。
看得柳含烟、蓝九卿二人方自一声暗笑,乌东无措之余一眼看到蓝九卿,想是情急生智,自我解围地一声轻喝:“请判公所荐,来此投效本帮的二位朋友,速来谒见本帮冥后驾前左右灯使大驾!”
话声一落,随即退至一旁,恭谨异常地垂手侍立。
柳含烟话声人耳,心中不由自主地顿时一紧,脑中闪电一忖: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此行本就惊险异常,大不了动手一搏,先除此地群贼。
心念一决,反党泰然,二人遥对互示眼色后,安详地由两侧转出,心中万般不愿地齐向座中崔陵、端木良弓身为礼:“后学末进青衫郎君蓝狂涛,见过二位灯使!”
“后学未进墨衣秀士申正义,见过二位灯使!”
崔陵睹人闻声身形猛地一震,目光疑惑地侧过头去向端木良俯耳低语数声,柳含烟早已默用天听神功,已将极其低微的话声悉数人耳,只听得他心中一震,暗道:“这老鬼眼光果然厉害,他竟对我起了疑心!暗中凝足真力,以备对方一有异动,便即猝然发难,先毙二贼。原来这听得柳含烟心中狂跳,暗自震惊,而暗蓄真力的几句话是:“老二,你可曾看出眼前这黑衣后生与那柳小狗长得身材、声音极为相似,莫非是柳小狗乔装?”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