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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叫化将手连摇,打断柳含烟话头 哈哈笑道:“娃儿,不用再安慰老要饭的啦,不管谁是谁非,错已铸成,追之无补,何必尽放马后炮?正事要紧,咱们赶快动手吧!”
柳含烟听矮胖老叫化有此一说,也不好再说什么,默默一笑,低下头去,继续动手来搬拔蟒角。
甬道内顿时寂然无声,片刻之后,甬道顶上伏身窃听二人谈话的那名白衣书生,缓缓站起身形,似是要走。
突然,“啪”的一声,柳含烟喜呼道:“老前辈,蟒角已断,晚辈奇珍业已到手,前辈那边如何?”
矮胖老叫化哈哈笑道:“恭喜你啦,娃儿!老要饭这边拔得十八片鳞甲,再拔两片,凑足二十之数,咱门就可走啦!”
柳含烟方要出言相贺,倏地心中一动,改说道:“老前辈,咱们走后这些数百剩余鳞甲岂不便宜那些恶贼?”
老叫化一怔笑道:“娃儿,还是你心细,你要不说,老要饭的倒险些忘了,老要饭的预备咱们临走时将在这间甬道内放上一把火,蟒尸烧个净光,然后再合你我二人之力,将雨道捣个稀烂,一举两得,娃儿,你道如何?”
放荡不羁,豪迈之情,溢于言表。
柳含烟暗暗为之心折,满脸豪气为这短短的几句话儿倏然引发,遂自一声朗笑扬声说道:“一把火起处,蟒尸灰飞烟灭,前辈棋不虚落,端的好办法,晚辈举双手赞成!”
此时,矮胖老叫化已将二十片鳞甲之数凑足,一扬双手内毫光闪闪的片片鳞甲扬声笑道:“娃儿,老要饭的二十片鳞甲之数已足,你也已取得辟毒蟒角,现在你我且到外面取些枯枝败叶,以备放火之用……”
说着,绕过美人蟒尸,向柳含烟这边走来,边走边接道:“娃儿,你且将辟毒蟒角拿来让老要饭的饱饱眼福……”
方走到柳含烟近前,柳含烟含笑就要将蟒角双手递过。
老叫化双目在蟒首上不经心地略略一注,布满油泥的胖脸上,惊容顿现,脱呼道:“好指力,好掌力!”
转向柳含烟肃容问道:“一指一掌,力道千钧,直可足惊神泣鬼,石破天惊,令师名号老要饭的虽极陌生,但必定是位绝代高人,那怪老要饭的孤陋寡闻。娃儿,你可愿将姓名告诉老要饭的?”
柳含烟一见这位风尘异人对自己师父加以推崇并暗含钦佩之意,心中暗感一阵骄傲,但那是引为自荣,不是傲气,面上神色一庄,恭声答道:“前辈夸奖,晚辈斗胆谨代家师谢过!”
躬身一揖,站直身形,肃然又道:“前辈说过‘事有本末’,晚辈后学末进,斗胆先请问前辈名号!”
矮胖老化子双目祥光湛湛,凝注柳含烟片刻,突然扬起一声震天大笑。
笑声一落,眯着一双怪眼,连道:“好!好!闻赞不骄,满而不溢,虚怀若谷,执礼谦恭,孺子可教也!”
柳含烟面上赧然,躬身连称:“前辈谬奖!”
老叫化面色一肃又道:“如此看来,令师不但是位高人,而且是位奇人,错非如此高人,这般奇人焉能调教出这般出色的好徒弟,实令老要饭的嫉妒欲绝,日后老要饭的若有暇,定要结识结识令师这位既高且奇之人!”
柳含烟心中兴奋已极,暗忖:自己到底遇上一位师父的知音,看来师父忍辱含辛这多年并不白费。
心中无形中对眼前这位风尘异人,功力高得惊人的矮胖老化子极有好感,但是除了肃然躬身以外,实在不便说些什么。
老叫化话锋一顿,喟然一叹,又道:“看来‘万事皆天定,半点不由人’,这两句话委实不虚,老要饭的那丫头徒弟一身成就虽也差强人意,但比起娃儿你来,不是老要饭的妄自菲薄,差别不啻天壤,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今日方知,老要饭的兄弟几个不如人多矣!”
话锋一顿,微笑又道:“老要饭的那个丑号说来不值一提,自且久已不用,这臃肿不堪的冬瓜身材即是绝好的招牌,老要饭的叫查仁,与我那四个不成材的兄弟,武林人称‘五老丐’!”
此言一出,柳含烟心中猛震,暗暗痛责道:下山之际,师父老家人一再告诫要自己行道江湖碰上三生、五老丐这几位异人,一定言行恭谨,执弟子之礼,怎地自己今日这般有眼无珠,异人在前竟茫然不知。该死!该死!焉知甬道顶上隐伏的那名白衣书生。比他更为激动,忽地身形站起又要逃遁,但似为二人谈话所吸,迟疑一下,又复趴下。
捺不住心中惊喜,吻激动地道:“晚辈有眼无珠一时懵懂,不知是查老前辈侠驾经此,不敬之罪,尚祈前辈海涵!”一揖至地,躬身下拜。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