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忖至此,将这本小册随手揣人怀中,冷冷一笑,道:“玄玄真经是真是假,目前单凭姑娘一面言词,在下无法遽下定论,即使是一本赝品,姑娘夤夜潜人在下室中,乘人不备,盗走真经,似乎已有欠光明磊落,在下以姑娘不乘人之危,尚有一点仁心,不欲再追究姑娘盗经之罪,已属不为己甚!姑娘令师险遭不测,在下以为咎不在我,故姑娘所谓第二条罪,在下不敢认可,敢请示下所谓第一条弥天大罪!”
轿中人默默不语,似在犹豫……
半晌,似有所决定,银铃之声又起:“第二条罪状你是否认可,不关宏旨,单就第一条罪状尊驾也足死有余辜!”
至此微顿,又接道:“尊驾所犯第一条罪状,乃家师手订,凡触犯者,格杀无论!”
“姑娘可否说明内容?”.
“这一点现在恕无法奉告!”
“要等到什么时候?”
“尊驾临终前!”
“就凭你们九人?”
“姑娘轿前八煞已绰绰有余!”
“姑娘有自信?”
“至目前为止,尚无一人能侥……”
轿中人“侥”字方出,似猛觉失言,倏然住。
柳含烟心中一动,疑窦大起,剑眉连轩,沉声问道:“如此说来,姑娘是承认曾经杀过多人了?”
“不错!”
“可包括终南一派在内?”
“姑娘未曾说过!”
好犀利的才!好敏捷的心智!
此言一出,柳含烟不禁一怔,倏然舌结。
两人这一问一答,语气虽甚平和,但在这平和语气中,却隐伏无边杀机,尤其这轿中人,面貌虽不可见,但就那恍如九天仙乐的呖呖莺声来说,人也必是一位风华绝代的佳丽,以一位绝代风华的佳丽谈笑生杀,语气柔和且能从容不迫,更能使人寒意砭骨,望而却步。
柳含烟张结舌的沉吟半晌,心中又是一动。轩眉倏然问道:“姑娘可否见告令师是哪位高人?”
“家师……”
轿中人“家师”二字甫出,蓦地蔽天密林后数里外传来一声厉啸,声如鬼哭狼嚎,刺耳难听已极!
啸声甫落,轿中人倏然住,接着狠声又道:“今日姑娘有要事欲急往料理,且饶过你这一遭儿,异日相逢,定必取你性……”
在这种疑云四起之际,柳含烟岂容她离开?故而不等她把话说完,已大喝一声:“且慢!”随即闪身近前两丈,欲阻止她离去。
轿中人哼一声冷笑:“尊驾敢是要拦阻姑娘离去?”
“正有此意!”
“你自信能留得住姑娘?”轿中人冷冷又道。
柳含烟剑眉一轩,道:“不信你就试试!”
“咯……”轿中人一阵银铃娇笑,悦月动听如珠走玉盘,凤鸣九天,但却隐透无限杀机。
笑声一落,冷然道:“我看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好!姑娘今天就试试你有什么超人能耐,留得住姑娘。”
至此一顿,冷冷喝道:“阳煞留下两个,领教这位相公绝学,但不得久留,盏茶后速赶往预定地会合,走!”
“走”字甫出,六名轿夫前四后二,抬起轿子向来路飞驰而去。
柳含烟不料轿中人会有些一着,微一怔神间,轿子已到十丈开外,心中大急,怒喝一声,闪身就要追去。
身形方动,两名面目冷漠狰狞的彪形轿夫,各一飘身,如鬼魅般,一左一右拦在他面前,一言不发,各扬双掌齐疾拍来。
四股炙热掌风,如狂飚般一齐卷向身形方动的柳含烟。
柳含烟心中大怒,狂喝一声:“找死,让开!”
双掌倏扬,迎着来势各拍出一掌。
猛听“砰”“砰”两声震天大响,劲气四溢,砂石为之乱飞,四周气流狂旋。
两名轿夫脚下各退半步,柳含烟也为对方凌厉掌震得微微一晃,进势一室。
星目向前一望,他更是又急又气,原来在这双方甫对一掌的刹那间,那顶轿子已隐人蔽天密林,踪迹下见。
他气急交集之余,一腔怨恨全发在眼前出手拦阻他的两名轿夫身上。
他胸襟开阔超人,在这种情形下犹不愿乘人之危,容得两名轿夫稳定身形,舌绽春雷,大喝一声,白影闪处双掌并指如剑,分袭二人将台要穴。
柳含烟含怒出手,威力岂是等闲?指犹未到,两缕凌厉指风,已破空袭向二人胸前。
阴阳八煞,功列武林一流高手,一身武学自非泛泛,二人各一飘已让过这两缕指风,然后一左一右,成弧形欺进,各探右掌疾扣柳含烟双腕脉门。
柳含烟一击不中,虽知二人一时难以收拾得下,但他傲骨天生,并未将区区二人放在心上,容得两掌近臂,晒然一笑,足踏天璇步只一闪身已自二人间隙中转至二人身后,回身双掌疾探,五指如钩,分拿二人项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