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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说——”
“他还活着,活得好好的。”
德俊琪刚一怔,忽听塔外传来人声,三个人忙从塔洞外望,只见塔下已多了一个人——
是纳兰。
德瑾道:“你看见了,绝无法两全,你怎么办?”
德俊琪脸色大变,没回答。
德瑾霍地转望姑娘:“你怎么说?”
姑娘平静地道:“玉蓉不愿俊琪不顾生身之父,可也不愿他替大内对付李家跟鹰王府。”
等于没说,可是姑娘也只有这么抉择。
忽听塔下的纳兰厉声道:“孩子,我才知道,不该瞒我,险些又让我多造一份罪孽、不要以我为念——”
看得清清楚楚,塔下的纳兰倒下了,倒下去就没再动。
说“不该瞒我”,显然是对德瑾,可是他并没有叫出德瑾来,他是个有心人,不愿给福王府、老郡主招个欺君大罪。
德瑾脸色剧变,德俊琪心胆俱裂,他要动,德瑾一把抓住了他:“俊琪,你绝不能下去。”
德俊琪霍然转头,眉宇间杀机充塞,目毗砍裂:“娘,您就这么不念——”
德瑾沉声截:“我不念什么,你知道他为的什么?为了谁?我只知道不辜负他一番心意,你呢?”
德俊琪神情震动,脸色大变,可是旋即他道:“娘,他们唯一能用以胁迫我的人已经没了,现在我不怕他们,他们怕我。”
“你懂什么?他毕竟是一国之君,是皇上,你不怕他们,福王府呢?你能不为你外婆着想?‘辽东’李家比咱们又如何,连李家人都不愿擅闯宫禁,救他们家的这个人,这道理你难道就不懂?”
德俊琪再次神情震动,道:“那……”
德瑾道:“眼下只有一条路,走。”
“您说的,有玉蓉在,怎么走?他们还围在塔下!”
“容易!”德瑾道:“他们不知道塔里有三个人,我引开他们,你带她走。”
德俊琪还待再说。
德瑾已然又道:“没那么多废话,我先走了!”
话落,她人已从塔洞穿了下去,平飞直射,直向几丈外那浓密的树丛掠去。
这次,她是有意显露身形。
当然,塔下的一眼就看见了。
有人指着一嚷嚷,黄衣人立刻沉喝:“追!”
圣旨既下,谁敢落后,一转跟间,“血滴子”还有几十个大内侍卫都迫去了。
黄衣人带着隆科多跟几个贴身侍卫也走了。
德俊琪把握住了这个机会,抱起姑娘李玉蓉来飞掠出塔,捷如一缕轻烟,直落树丛之内。
脚站实地,他打算换气再腾身。
一个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德俊琪!”
德俊琪霍然转身,目光投注处,看得他心神震动,为之猛然一怔,不远处,站着几个人,赫然是黄衣人带着隆科多跟几个贴身侍卫。
他忙放下了李玉蓉,挡在李玉蓉身前,森冷的目光直逼过去:“没想到你居然——”
黄衣人冷然截:“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你不会只一个人走,出塔的只是一个人,那显然是你母亲。”
德俊琪大骇:“你知道——”
“我能找上你,焉能不知道你母亲未死。”
德俊琪森冷的目光暴射:“你既然知道了真相,说不得我只好——”
“你想到没有,如果我有意降罪福王府,我早就下旨了!”
德俊琪一怔:“你是说——”
“我要跟你谈个条件。”
“又要拿这件事胁迫我?”
“你错了,我想通了,已经不打算勉强你为我做什么了,人算不如天算,我怎么也没想到你跟李家的这个女儿会——就冲这,你也不可能再为我做什么,我何必再多树你一个强敌?
我的条件是,放你走,也不追究福王府的欺君之罪,可是你永不许为李家出力,永不许再来京城。”
“只是这个条件?”
“不错。”
“容易,我可以答应,但是你要是食言背信——”
“凭你一身所学.还怕我食言背信?”
德俊琪一点头:“好——”
黄衣人立即道:“你可以走了!”
德俊琪绝没想到事情会有这种变化,走得这么容易,二话没说,带着李玉蓉走了。
望着德俊琪跟李玉蓉远去,黄衣人忽然神色一黯:“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我会输了这一盘。”
隆科多道:“不见得输,李家一个女儿给了爱新觉罗氏,咱们不算吃亏。”
黄衣人淡然一笑,笑得有点奇异,没说话。
德俊琪带着李玉蓉,顺利的出了紫禁城。
这里刚出紫禁城,那里一声轻啸,李玉麟破空掠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