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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是一个豪猛话声沉声道:“带他们进来。”
—声恭应,外馆一间精舍里,灯光立时亮起,藉着透射而出的灯光,可以看见,院子里,互相对立的站着四个人。
站在精舍前而背对精舍的,是两个神态威猛的黑衣壮汉,正是察铎身边四名蒙古勇土里的两个。
站在对面而面向精舍的两个人,赫然是杜如奇、杜如风兄弟、只听一名蒙古勇士道:“王爷有令,跟我进见。”
他转身先行向精舍,杜氏兄弟双双一欠身跟了过去,另一名蒙古男士则紧跟在杜氏兄弟身后。
推开精舍两扇门,那精雅的小客厅里,察铎已披着一件袍子冷肃的站立着。
带杜氏兄弟进了精舍,前一名蒙古勇士立即闪身站向一旁。
杜氏兄弟入目察铎的威仪,不知是敬畏还是习惯,连忙垂下目光齐声道:“民等叩见王爷。”
话落,双双拜了下去。
对百姓,察铎一向爱护,尤其对江湖人,察铎更有一份特殊的感情及敬重,他微抬手:
“两位不必行此大礼,请起来说话。”
杜氏兄弟跪着没动。
杜如奇道:“民等死罪,不敢起身!”
察铎微一怔:“两位是江湖道上——”
杜如奇道:“不敢欺瞒王爷,民等原是当年北六省江湖道铁总瓢把子手下弟兄——”
察铎又一怔:“啊,原来是当年铁霸王手下的北六省豪雄,我更当不起两位的大礼,快快请起。”
杜氏兄弟仍没动,杜如奇道:“王爷,铁总瓢把子过世多年之后,民等已变节移志,投效官家,如今在官家一个秘密机关里当差,现在腰牌呈上王爷,请王爷过目。”
察铎三度一怔。
就在他这一怔神间,杜氏兄弟已各高举双手,呈上他们那面腰牌。
察铎脸上变了色,当两个蒙古勇士接过腰牌,双手呈上的时候,他看也没看,冷肃的道:
“弄了半天你们是——这时候跑来扰我,有什么急要大事?”
杜如奇道:“民等——”
察铎沉声道:“你们还能算是北六省的豪雄,还能算是百姓吗?”
“回王爷!”杜如奇道:“民等已然背叛机关,身犯大罪,自知必然除名,而且难免一死。”
察铎目光一凝。
“呃,你们已然背叛了机关,究竟是怎么回事?”
“回王爷!”杜如奇道:“民等提个人,王爷一定知道,‘辽东’李家的第三代李玉麟。”
察铎再度一怔:“玉麟?我当然知道,又何止知道,他怎么了?”
“王爷既知道李少爷,当也知道李少爷的令妹,李姑娘被劫失踪一事?”
察铎忙道:“对,我知道,我知道——”
神色一动,急道:“你们跟我提他妹妹被劫失踪的事,难不成你们——”
杜如奇一低头道:“民等兄弟二人,就是李姑娘被劫失踪一事里的关键人……”
他话还没说完,察铎已劈胸一把,硬把他提了起来,圆目环睁,威棱暴射,震声道:
“你怎么说?”
杜如奇大惊,两眼直望着察铎。
两个蒙古勇士齐上前一步,紧紧监视着他。
杜如奇倒还相当镇定,道:“王爷明鉴,民等兄弟就是冒死到王爷面前来出首的。”
察铎环目两道威棱瞪视了他片刻,松手、沉腕,喝道:“说。”
杜如奇砰然一声,又跪了下去,道:“禀王爷,整个事情的经过是民等兄弟接奉密令,然后按令给潜伏在‘山海关龙家车行’的郝大魁,郝大魁侦知李姑娘搭乘‘龙家车行’的马车后,传书飞报民等兄弟,再由民等兄弟秘密上报,然后李姑娘就被劫失踪了。”
察铎怒笑道:“好,好极了。这件事果然跟官家有牵扯,你们是哪一个秘密机关的,奉谁之命行事?”
“回禀王爷,到如今民等只知道在官家一个秘密机关里当差,却根本不知道是哪一个秘密机关。”
“你怎么说?”
“回王爷,早在多年前,民等兄弟带两个女儿在‘天桥’唱大鼓卖艺,有个人找上民等兄弟,问民等兄弟愿不愿为官家—个秘密机关效力。当时民等兄弟初到京里,谋生不易,昔年弟兄又都风流云散,失却连络,为在京里立足及往后诸多方便,就变节移志答应下来。当时那人就留下了这两面腰牌,往后,每月的薪饷及传令报信都经指定一秘密处所,民等兄弟自己往该处或取或送。不但从此没见着那人,也没再见着任何一个人,民等兄弟知道,不过是那秘密机关外围的通风报信角色,但为了那月月不断的薪饷及在京立足之方便,也就一直当这个差当到了如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