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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头脸已经受到了严重的伤害,自颈以下,更是体无完肤,两条胳膊齐肘没了,两条腿齐膝没了,混身上下,简直成了个血人。
一个人到了这地步,这样儿,还有一气,还能呻吟,不能不说是奇迹。
李玉麟强忍惊骇,强忍震颤,伸手掌抵在那人胸前,他知道,往后去的极短工夫内的任何时候,这个人就可能气绝,也许就是马上,必须要尽快加以施救,不是保住他的命,而是以真气帮助他多撑些时候。
他手掌抵住那人心要穴,那人的身躯,起了一阵剧烈的颤抖,然后渐趋平静,不再呻吟。
他知道,是时候了,他道:“你可是郝大魁?”
那人没说话,只那不成其为嘴形的嘴,轻微的动了两下,喉间发出一些轻微的声响。
他是没有力气说话,还是——
李玉麟猛有所悟,左掌疾探,扣在那人两腮之上,捏开了那人的嘴。
天,那人的嘴,只是一个血洞,别的什么也没有了。
不但割去了舌头,把一嘴牙都敲掉了,叫他怎么说话?
这个人,既没有舌头,不能说话,也没了双手,不能书写,成了气若游丝,命在顷刻的废人一个,就算他是郝大魁,又能怎样?
是谁这么残忍,下这种毒手?
不用说,这是灭。
不但是灭,还整了李玉麟一个冤枉。
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如果这个人真是郝大魁,他在龙家车行卧底,通风报信让人劫掳李姑娘,这也是他罪有应得。
只是,这一次,是不是跟前次一样,姑娘白妞杜凤仪,又整了他一次呢?
想想多日的辛苦,再想想妹妹的安危,再想想线索每到临时条条断,李玉鳞不禁一阵焦急、一阵怨愤,忍不住道:“你要真是郝大魁,就应该知道我是什么人,李家人跟你何仇何怨。只不过为当年一念误会,不但使李家跟铁霸王之间的不平凡交情毁于一旦,而且害李家一个姑娘安危未卜、生死难明,你们怎么忍心?铁霸王英灵有知,他也一定——”
话说到这儿,地上那人身躯剧颤,而且身躯扭动,似乎要翻身起来。
李玉麟道:“事到如今,你还想干什么,又能干什么?”
话刚说完,那人不但没停止扭动,而且喉间发出一阵急躁异响。
李玉麟为之惊怔,凝目细看,他发现那人不是扭动着翻身欲起,而是不住的挺动右腰,似乎想告诉他些什么。
李玉麟脑际灵光电闪,急探手摸向那人右腰,手摸处,右腰里一块硬硬的,他急忙撩起那人衣衫,把那块硬硬的东西摸了出来。
硬硬的东西入握,李玉鳞立即觉出那是一片牌子,沉甸甸的,似是金铁一类之物打造。
凝目细看,手上的血污沾在那面牌子上,看不真切,忙在杂草上擦擦再看,夜色不算太浓,依稀看出那是一面铁牌,上面刻有花纹与字迹,花纹,是一个虎头,字迹却是四字“虎头铁牌”。
什么意思?干什么用的?
李玉麟忙道:“你是不是让我拿你这块铁牌?”
那人没声音,也不动了,李玉麟这才经由按住那人心的手掌感觉出,那人的心脉,已经停止跳动,显然,已经是灯尽油枯,气绝身亡。
也很明显,那人刚才的声音与动作,目的就是为让李玉麟伸手摸他右腰,发现这面铁牌。
因为李玉麟拿到了这块铁牌之后,他就放心的去了。
尽管暂时不知道这块铁牌是什么,干什么用的,毫无疑问的,它是一条线索。
不然,那人不会在临死之前良心发现,有意的把它交给李玉麟。
虽然没能从那人嘴里问出什么来,但今晚这一趟,至少没白跑。
姑不论姑娘白妞杜凤仪的用意是好是歹,但这面铁牌,一定是某人或某些人在下手灭时,百密一疏忘记搜身拿了去的是不会错的。
望望地上那人,不管他是不是郝大魁,人死一了百了,李玉麟心底泛起了一丝怜悯,俯身伸手,又把那人推回了洞中,最后在洞踹了一脚,墓,塌了一块,掩住了洞——
第 十 章
李玉麟没有马上回客栈去,他从西城根儿出城,到了“穷家帮”迁往城外的分舵。
夜晚,“穷家帮”“北京分舵”戒备更形森严,老远的,李玉麟就被发现了。当然,那也是因为李玉麟并没有掩蔽。
如今的“穷家帮”“北京分舵”,谁不认识李少爷?
李玉麟由一名弟子陪同进了分舵,把那位分舵主,还有石清、宋泰等全惊起来了,一个个都有点睡眼惺忪。
李玉麟歉然道:“分舵主,我很不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