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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狼方自穿林而出便已窥见柳含烟雪白身影,在百丈外飘然疾驰。
各自惊忖一声:“好快的身法。”
一路隐隐藏藏地暗中追去。
柳含烟心急师仇,悬念真经,一路之上更是绝不停留,披星戴月,关山飞渡,不到两日功夫已抵鲁境临海蓬莱。
然而,他却一直未曾发觉自己身后正远远缀着四邪门下黄、黑二狼。
这日已是黄昏时分,柳含烟心急如焚,晚间海风强劲,浪涛汹涌,蓬莱临海渔户商船,却无一人敢在此时冒着风浪出海。
柳含烟一代仁侠,做不出那种以硬手法迫人的事情,万般无奈下,只得怀着一股焦虑心情,就附近觅得一家客栈,打算暂住一宿,翌日一早再行雇船出海。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柳含烟心中有事,辗转反侧至后半夜方始浑然睡去。
翌日一早醒来,人耳一阵阵哗哗之声,急忙起床推窗一看,一双剑眉顿蹙,不由暗道一声:“苦也!”
原来不知何时开始竟然降着倾盆大雨。
叹苦之余,不由暗忖道:“自己时运怎地如此不济?似这般鬼天气,谁愿出海?看来自己又得耐着性子苦等一天啦
倏地心中一动,一丝希望倏又升起,唤进店伙,借了一把雨伞,信步向海滨走去。
蓬莱濒海产鱼,又是鲁境往来商贾的重埠,尽管此时大降大雨,水流成渠,然而满街商贾仍是熙往攘来,忙于奔命。
柳含烟打着一把雨伞,深蹙双眉,抱着万一之希望,径向海边走去。
在他身后十丈外却暗中缀着全身紧紧裹在袍之中,头戴宽边草帽,将帽沿拉得低得几乎遮住整张脸的黄黑二狼。
柳含烟甫抵海边,便径向下碇在岸边的一列渔船走去。
打渔人之习惯早起,十余艘渔船之上,早已有人在那儿补网作业啦!
柳含烟方自行近一艘渔船,一位年逾花甲的老渔人自船舱内探首而出。
人目又是昨夜欲雇船出海的那位不知死活的白衣书生,一怔笑道:“怎么?相公莫非今早要出海么?”
柳含烟闻言一怔,随即恍悟自己昨夜曾在此处吃了闭门羹,不由赧然一笑,点头说道:“老丈猜得不错,小生正欲出海,老丈可愿意帮个忙叩老渔人摇头说道:“对不起,老汉纵然有心帮你个忙,但是天下着这么大的雨,海中风浪必大,老汉珍惜这条老命,还想多吃几天大饽饽,今天连出海打鱼都不出了,这个忙老汉帮不上,你还是另找别家吧!”
说着就要缩头进舱。
柳含烟又碰了个钉子,心中尽管又急又气,但此时却不能发作,一见老渔人欲回身进舱,忙跨进一步,赔笑说道:
“老丈且慢!”
老渔人闻声回身,颇为不耐地眯着一双老眼,静待下文。
柳含烟强笑一声,说道:“老丈若是肯帮个忙,小生愿意出加倍船资,如何?”
老渔人一言不发地凝注柳含烟片刻,方始微笑说道:
“相公,老汉看你不是本地之人,仙乡何处叩柳含烟一怔,不解地笑道。“老丈说的不差,小生世居江南。”
老渔人微一点头又道:“这就难怪啦,相公大概从未见过骇人的海浪。”
一顿,颇为不解地又道:“相公,老汉斗胆动问,你到底有什么天大的急事儿,要这般不顾生死地忙着出海?”
柳含烟素性淳厚,不善谎言,但是事到如今他却不能直言无忌,脑中闪电一忖,暗暗一叹:“事到如今,不得已只好扯一次谎啦!”
面上却是极不自然地蹙眉说道:“实不相瞒,家母身罹奇疾,非得一种奇草不能救治,小生闻人传说黄海之中有一无名孤岛,岛上独产此种药草,故而小生急欲在舟出海以期早日寻得药草救治家母。”
老渔人闻言轻“哦”一声,神情肃然,连连点头地说道:“原来是为令堂的病症,这就难怪啦,相公为了母病而忘了自身安危,这种孝心,实在令老汉佩服……”
柳含烟陡感俊面一热,不由暗道一声:“惭愧!”
老渔人话锋徽顿,略一沉吟,庄容接道:“相公难道你非此刻出海不可么?”
柳含烟闻言心知有望,不由暗暗一喜,忙道:“老丈说得不错,小生正是要即刻出海,昨夜已耽误了一宿,再迟恐怕……”
至此倏然住,心中倏感一阵羞愧。
这么一来,老渔人可会错意啦!
无限同情地深注柳含烟一眼,略一沉吟,毅然说道:
“好罢,救人一命胜造六级浮屠,老汉看在相公这份孝心上,权且做一次好事,帮你一次忙……”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