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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纶沉吟不语，似是茅塞顿开、天光骤亮，他鼻头酸涩，爱上裘锦程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幸运。他打开随身携带的黑色小挎包，掏出一本棕色封皮的厚重笔记本，递给裘锦程：ldquo这是圣诞礼物，我的日记，想请你看。rdquo
ldquo我会认真看完的。rdquo裘锦程接过笔记本，ldquo这么厚，要看一阵子。rdquo
ldquo内容挺无聊的，我想要你知道我在老家的两年做了什么。rdquo庄纶说，ldquo你挑着看。rdquo
ldquo好。rdquo裘锦程说，ldquo圣诞快乐。rdquo
ldquo圣诞快乐。rdquo街边人来人往，没法讨一个拥抱，庄纶摸摸裘锦程的手背，站在原地看他走向武娟的背影。
调解室里坐着一个戴眼镜的斯文男人，非常符合老师的刻板印象，裘锦程拉开椅子坐下，还没开口，男人问：ldquo你是武娟男朋友？rdquo
ldquo我是你爹。rdquo裘锦程凶戾地瞪了男人一眼，翻开笔记本阅读第一页，要不是这个男人犯贱，他现在应该在摩天轮上。
冯跃盛欺软怕硬，登时不敢说话。
警察进来，武娟跟在后面，拉开椅子坐在裘锦程身边。
ldquo警察同志，我不和解。rdquo武娟说。
冯跃盛愤怒地站起来，双手带着镣铐：ldquo你这个该死的同性恋，不配当老师！你就不怕我helliphelliprdquo
ldquo当着警察的面威胁人啊？rdquo裘锦程懒散地拖长声音，ldquo你要怎么着，再把人推下水一次？rdquo
警察看向冯跃盛，说：ldquo坐下。rdquo
冯跃盛愤愤不平地坐下，嘴里不干不净地骂骂咧咧。
ldquo不和解，不原谅。rdquo武娟说，ldquo按治安法该怎么办怎么办。rdquo
瞧冯跃盛不配合的态度，警察也未多做劝说，给武娟一份立案证明，便送他们离开派出所。武娟站在垃圾桶旁，点燃一根烟，弹了弹烟灰，说：ldquo真是烦死了。rdquo
ldquo我以为你不喜欢当老师。rdquo裘锦程说，ldquo这么怕失业啊？rdquo
ldquo主动辞职和被开除是两码事。rdquo武娟没好气地说，ldquo挺好的一天，净被这王八蛋搅合了。rdquo
ldquo你和崔子瑶怎么样？rdquo裘锦程问，ldquo定了吗？rdquo
ldquo肯定啊，生死之交，不定像话吗。rdquo武娟说，她吸一口烟，ldquo最后一根，明天戒烟。rdquo
第52章 圣诞夜（三）
崔子瑶被送进医院时，浑身湿透，直打摆子，却攥紧武娟的手，断断续续地交代她快去换衣服。待武娟走后，崔子瑶换上干爽的病号服，靠着暖气片发呆，虽然只和武娟接触了两个多月，她的生活中不知不觉填满了武娟的影子。即使知道武娟曾有一个谈了三年的前女友，她也想争取一下武娟的心。
庄纶环顾乱糟糟的急诊大厅，视线扫过痛苦呻吟的病患和焦躁忧虑的家属，终于在墙边的病床上，锁定瘦小柔弱的女孩。他穿过人群，走到病床旁，问：ldquo崔子瑶，你还好吗？rdquo
ldquo庄老师。rdquo崔子瑶说，ldquo胸闷，医生说要做个肺部CT。rdquo
ldquo哦好。rdquo庄纶靠墙抱臂站立。
ldquo你坐这吧。rdquo崔子瑶拍拍床边，ldquo站着太累了。rdquo
ldquo武娟不答应和解。rdquo庄纶说，ldquo那个男的拍了照片，武娟很有可能失去工作。rdquo
ldquo啊？那怎么办？rdquo崔子瑶是学生，没有社会经验，顿时慌神，ldquo我能帮上忙吗？rdquo
ldquo我记得你吃饭的时候说过，你有一个抖音账号，粉丝挺多。rdquo庄纶说，ldquo要不要试试？rdquo
ldquo我有十二万粉丝，不算多。rdquo崔子瑶拿起手机，想起来手机进水打不开，悻悻放下，ldquo说什么，我和武姐是好闺蜜？rdquo
ldquo闺蜜之间亲亲抱抱很正常吧。rdquo庄纶说，ldquo那男的叫冯跃盛，新塘道十中的老师，你把名字和职位爆出来，让他在全国都找不到工作。rdquo
ldquo好，我回家就做视频。rdquo崔子瑶说。
ldquo警察会给武娟一份立案证明，你拍下来放进视频，增加可信度。rdquo运作过霸凌专项，庄纶对报案流程轻车熟路，ldquo等处罚结果出来，你和武娟去派出所送锦旗，再发一个视频。有始有终，热度起得很快。rdquo
ldquo没有热度，我就砸钱。rdquo崔子瑶家底丰厚，不差这点钱。
庄纶看着她，仿佛看到以前意气风发的自己，他怀念地笑着说：ldquo我期待你的作品。rdquo
接下来的三天，#天音学生恶意被推下水##男老师因爱生恨谋杀未遂#两个词条刷爆网络，挂上多个社会热点榜单。裘锦程捧着手机啧啧称奇：ldquo这崔子瑶厉害啊，不用等武娟造谣就把事情解决了。rdquo
ldquo是啊。rdquo庄纶附和，他不打算告诉裘锦程自己在其中扮演的角色，自卖自夸的效果远没有偶然得知冲击力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