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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quo你去一楼叫一下小庄，咱仨一块儿走。rdquo裘栋梁说，ldquo别让他挤地铁了。rdquo
ldquo地铁指不定比你开车快。rdquo裘锦程说。
ldquo别找理由啊，人家小庄孤身一人在天津，就认识你一个。rdquo裘栋梁说，ldquo你俩以前那么好的朋友，能有多大仇啊你这么不待见他。rdquo
ldquo爸，你啥都不知道就别掺合了。rdquo裘锦程说。
ldquo你跟我说我不就知道了吗？rdquo裘栋梁说，ldquo光长个子不长嘴是吧？rdquo
裘锦程被他烦得没法，直言道：ldquo以前我俩谈对象，带他过来见您，他那时候没跟家里出柜，我只能说我俩是好朋友。rdquo
ldquo后来发生很多事情，分手了，他是我前男友。rdquo裘锦程说。
ldquo叮。rdquo
电梯门打开，裘栋梁被巨大的信息量冲击得一动不动。裘锦程踏进轿厢，一只手扶着电梯门防止关闭，仔细观察裘栋梁的表情，唇角绷不住笑：ldquo爸，爸？爸！rdquo
裘栋梁神色复杂，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同手同脚地走进轿厢，说：ldquo给你妈发消息，问她晚上有没有空，开家庭会议。rdquo
ldquo那等会儿，还要叫庄纶吗？rdquo裘锦程问。
ldquo叫什么庄纶，你也去坐地铁。rdquo裘栋梁说，ldquo我需要静静。rdquo他自认是开明的家长，可以接受裘锦程任何离经叛道的人生选择，可这他妈也太离经叛道了，直接叛出了老父亲的认知范围。
裘锦程吭哧吭哧笑个不停，电梯到一楼直接被裘栋梁一脚踹出轿厢。走廊里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裘锦程亦没打算敲庄纶的门，踏出单元楼向地铁站走去。
地铁四站地，一号线到双林站下，路过停车场，裘锦程没瞧见裘栋梁的黑色奥迪，估计老父亲正堵在路上思考人生。他脚步轻松，丝毫不在乎短短几句话给裘栋梁带来了多大的震撼，他相信世界上最智慧开明的父母一定能想到合适的应对方法。
而此时此刻最智慧开明的父母在做什么呢？
裘栋梁坐在车里等红灯，绝望地听电话那头杨俊盈噼里啪啦地上溯九族亲属内谁是同性恋，便于甩锅。裘栋梁忍不住打断她，说：ldquo就算我三叔的二姨姥的三孙子是同性恋，和大宝有啥关系。rdquo
ldquo你三叔的二姨姥的三孙子是同性恋吗？rdquo杨俊盈问。
ldquo我打个比方！rdquo裘栋梁抬高嗓门，ldquo我的意思是就算你理明白是谁的错，也不能把大宝塞回去重生一遍！rdquo
杨俊盈理不直气也壮：ldquo我知道啊但总得有一个人为此承担责任吧！而那个人绝对不是我！rdquo
ldquo放屁，你就是想找个理由骂我！rdquo裘栋梁说。
ldquo我这会儿要上货，忙完再骂你。rdquo杨俊盈匆匆忙忙挂断电话，留裘栋梁一个人坐在骤然安静的车里，面对跳转绿灯的十字路口。
他暗骂一声，轻踩油门，驶向学校。
裘锦程坐在讲台后面看早读，百无聊赖地玩手机。班长周升星站在第一排，双手托着书本领读，他读道：ldquo沁园春middot雪，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helliphelliprdquo
底下学生有气无力地跟读，把一篇大气磅礴、恢弘浩荡的诗词读得宛如灰头土脸、狼狈逃窜的败军。裘锦程皱眉，说：ldquo要读就大声读，不读就别读。班长，重新领。rdquo
周升星抬高声音：ldquo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rdquo
一道人影出现在前门，裘锦程专注地摆弄手机，没注意来者。学生们则看得清清楚楚，读书的声音整齐划一、气震山河，裘锦程眉头一跳，寻思这群反骨仔怎么这么听话，转头，看见裘栋梁杵在门口看他。
ldquo爸。rdquo裘锦程站起身走过去，ldquo找我有事？rdquo
ldquo没事。rdquo裘栋梁眼里的情绪复杂得可以画个迷宫，他拍拍裘锦程的肩膀，ldquo好好干。rdquo
ldquo您别给自己憋出毛病。rdquo裘锦程担忧地问，ldquo我妈说啥了？rdquo
ldquo没说啥，把我骂了一顿。rdquo裘栋梁说，ldquo你妈那脾气你也知道，不知道说啥的时候就骂我。rdquo
ldquo那还行，没骂我。rdquo裘锦程庆幸。
ldquo她哪儿舍得骂你。rdquo裘栋梁说，ldquo我去办公室了，你忙。rdquo
第14章 海报
早读下课铃打响，上午第一节是数学，裘锦程收起手机，对异常乖巧安静的学生们说：ldquo我的条件和弘毅的学业要求一样，不及格就留级，以及别给我在外班惹事。rdquo他特意看向班级最后一排的刺儿头们，ldquo听到了吗？rdquo
ldquo听到了。rdquo学生们纷纷点头。
ldquo行，下课。rdquo他踏出班级，朝办公室走去，被飞奔过来的庄纶截个正着。
ldquo锦程哥！rdquo庄纶眼下青黑，精神兴奋无比，活像通宵的打工人，浑身透着疯疯癫癫的气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