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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肩上背着个包袱看样子挺沉,但他腰杆儿仍挺得直直的,就跟眼前这座贺兰山一样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正在抬头观望,山转出一名佩剑黑衣壮汉,看了他一眼,发话说道:“尊驾是……”
那年轻人倏然一笑道:“怎么?不认得玉琪了么?”
那黑衣壮汉一怔,旋即两眼睁得老大,叫道:“你是玉琪……”
闪身扑了过来,伸手抓住了李玉琪的一双胳膊,道:“玉琪,真是你,咱们多少年不见了,少爷,你怎么越来越俊——”
李玉琪道:“别臊我了,行不,二哥,玉琪这儿问好。”
那黑衣壮汉道:“好,好,好,您瞧瞧我这个头儿,还能不好,你呢?”
李玉琪道:“托二哥的福,我没病没痛。”
黑衣壮汉一巴掌拍上李玉琪的肩头:“你小子怎么还是一张贫嘴,告诉我,成家了没有?”
李玉琪道:“没有,谁肯嫁给我……”
黑衣壮汉“哈”地一声道:“你小子要是讨不到媳妇儿,别人就更别想了。”
李玉琪道:“二哥呢?”
黑衣壮汉咧嘴一笑道:“我呀,我才是没人嫁的呢。”
李玉琪笑了,道:“告诉我,哪些人到了?”
黑衣壮汉道:“该到的全到了,就差你一个了。”
李玉琪道:“说真的,霍叔祖他们也到了么?”
黑衣壮汉道:“还没有,怎么?”
李玉琪吸了一气,道:“没什么,我只是问问……”
黑衣壮汉一眼盯上李玉琪背的那个包袱,道:“这是献给老神仙的寿礼么?什么稀奇玩意儿,让我瞧瞧。”伸手就要抓。
李玉琪忙一闪身躲了开去,道:“别动,宝贝,不能碰,不能吃,我这件寿礼没一个比得上的。”
黑衣壮汉道:“真的么?那我非先瞧瞧不可。”伸手又要抓。
李玉琪一抬胳膊架住了他的手,道:“老神仙还没看你先看,这叫什么礼,走吧,先让我到你那儿洗洗去,像我这样怎么能上山?”拉着黑衣壮汉进了山。
山内有两间瓦房,拼排着,周围一圈竹篱,挺静,也挺雅,李玉琪与那黑衣壮汉先后走了进去。
过不一会儿,他出来了,洗干净了,换了件衣裳,跟个公子哥儿似的。
可是他刚露面又退了回去,远处来了几个人,是霍玄、郝殿臣、韩君实、金少楼、金玉环,还有心畹。“怎么?瞧见什么了?”黑衣壮汉在身后发问。
李玉琪一转身以指压唇,道:“我的好二哥,轻声点儿,霍叔祖他们来了,记住,可别说我在这儿,也别说看见我了,千万记住。”一头钻向了后头。
黑衣壮汉直发愣,就在这时候,步履声已清晰地传了过来,黑衣壮汉忙定了定神,迎了出去。
他迎上霍玄等说了一阵子话,霍玄等没进屋歇息,直接上山去了。
黑衣壮汉回身进屋便叫李玉琪,可是任他怎么叫,后头就是没动静,及至跑到后头一看,他怔住了,敢情李玉琪已经不见了人影,九成九绕路上山去了。
孤遗山庄坐落在贺兰山高处,房子比当年多了,那是因为人多了,如今占了好大的一片地,一眼难窥全貌。
霍玄几个一进山庄就碰见岑参跟端木少华,这两位局然都没见老,端木少华劈头便道:
“你们怎么这时候才到,大嫂都等得急了,怎么样,东西弄到手没有?”
霍玄脸色有点难看,道:“别提了,待会儿再细说吧……”
转脸望向心畹道:“姑娘,且见过你岑叔祖跟端木叔祖。”
心畹上前盈盈见礼,岑参讶然说道:“小霍,这位是……”
霍玄当即把心畹的来历告诉了他两位,这一扯自然就扯上了那位李七郎,一听这番话,岑参头一个冷笑起来:“小霍,可真有你的,你没去还情有可原,你去了还栽在一个黄孺子手里,看你这张老脸往哪儿放,这下好,你拿什么送夏大哥?”
霍玄红了脸,连脖子都粗了。
就在这时候,忽听金少楼咦了一声,叫道:“那小子……”
大伙儿一怔,郝殿臣道:“哪个小子?”
金少楼两眼直愣愣地望着十几丈外一间屋道:“那姓李的小子,他刚露了一下头又缩了回去。”
郝殿臣突然笑了,道:“三弟,你看花眼了吧,姓李的那个小子怎会跑到这儿来?”
金少楼两眼仍睁得老大道:“不,我没看错,明明就是那姓李的小子,我看看去。”
嘴里说着,脚下用劲,一个起落便到了那间屋前,探头进去一看,是间空屋,里头堆着柴火,一点什么也没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