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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更时分,在泰齐那大贝勒府里。步履声砰砰然,泰齐腰佩长剑,一身利落打扮,脸色铁青,怒气冲冲地回了府,直奔他那设在后东院里的书房。
很显然地,在万寿山顶一个人等到如今。
推开书房门,解下腰间长剑,随意一丢,他转身过去点上了放在桌上的玻璃宫灯。
灯一亮,书房中的黑暗尽去,他拉开椅子就要往下坐。
突然他瞥见角落里坐着个人,一个连头都蒙起来的黑衣蒙面人,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直挺挺的。
泰齐猛然一惊,跨一步抓起地上的长剑,那黑衣蒙面人仍是一动没动。
“铮”然一声,长剑出鞘,映着灯光青芒闪动,一泓碧水般,好剑,泰齐喝问道:“你是……”
那黑衣蒙面人突然开了,声音沙哑,好不难听:“大贝勒,恕我不请自来,也请恕我擅入之罪。”
泰齐又喝道:“你是……”
那黑衣蒙面人道:“大贝勒今天也拿,明天也拿,拿的是谁?”
泰齐倒抽一冷气,微退一步道:“原来你是……好大的胆子,竟敢闯进我府里来。”
抖剑欺了上去。
那黑衣蒙面人端坐未动,抬手随意一拨,泰齐剑势立即走偏,而且这一拨震得泰齐虎生疼。
泰齐这一惊非同小可,连忙收剑后退。
那蒙面黑衣人笑了,道:“大贝勒,你伤不了我的,我要没这点自信,也就不来了。”
泰齐惊喝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蒙面黑衣人一抬手道:“我两手空空,身无寸铁,此来纯属善意……”
“善意?”泰齐冷笑一声道:“据我所知,你们要的是我泰齐一颗项上人头。”
那蒙面黑衣人笑了,道:“大贝勒错了,我承认,今天以前还是这样,可是从今天起改了,大贝勒项上那颗人头,我们不要了。”
泰齐冷笑说道:“你把泰齐当成了三岁孩童。”
“大贝勒。”那蒙面黑衣人道:“如果我们还要你项上那颗人头,不会等到如今,刚才你丢弃佩剑,趋着黑,那是最好的机会。”
泰齐怔了一怔道:“那么你进内城,进我贝勒府,又进我书房,究竟是什么意思?”
那黑衣蒙面人道:“善意,大贝勒,要听详情,请坐下谈。”
泰齐迟疑了一下,拉把椅子坐了下来,他离黑衣蒙面人很远,靠近书房门,以便万一有点什么不对,他可以来得及冲出去。
那黑衣蒙面人笑了笑,道:“大贝勒多虑了!”
泰齐冷冷说道:“防着点儿总是好的。”
“对。”黑衣蒙面人一点头道:“也难怪,防就防吧,诚如大贝勒所说,防着点儿总是好的……”
顿了顿,接道:“今夜,咱们屏除敌意,你不拿我,我也不伤你,咱们推心置腹,以诚相待,轻轻松松的谈宗交易。”
泰齐道:“什么交易?”
那黑衣蒙面人道:“大贝勒跟那姓李的小子闹翻了是不是?”
泰齐脸色一变,道:“你怎么知道?”
那黑衣蒙面人笑笑说道:“乍听似乎很稀奇,很让人震动,其实说穿了不值一文钱,你可记得‘万亲王府’那个护卫领班陆英杰?”
泰齐道:“自然记得,你是说这消息是得自陆英杰?”
那黑衣蒙面人笑道:“大贝勒你错了,陆英杰已然不在万亲王府,他如何能获得这个消息?”
泰齐道:“那么是……”
那黑衣蒙面人道:“万亲王府里,还有第二个陆英杰,这话大贝勒可懂?”
“我明白了。”泰齐道:“你是说隐藏在‘万亲王府’的,不是一个陆英杰,陆英杰虽然已被万亲王府除名,但是另外还有一个安安稳稳藏在万亲王府里,可是?”
那黑衣蒙面人道:“不错,我正是这意思!”
泰齐冷冷一笑道:“从现在起,他已经不安稳了。”
那黑衣蒙面人嘿嘿一笑道:“大贝勒,我今晚上是来跟你谈交易来的,只要这项交易谈成了,对你我双方都有好处,我不动你,你最好也别动我的人,要不然那会伤了咱们彼此的和气。”
泰齐道:“我统率禁军,护卫京畿,职责所在,不知道便罢,既然知道了,我岂有不拿的道理。”
那黑衣蒙面人嘿嘿一笑,道:“大贝勒,人,都是先顾自己,然后再顾别的事的,是不?这就叫做人不自私,天诛地灭。”
泰齐沉默了,话锋忽转,道:“那人是怎么知道我跟李玉琪闹翻了的?”
那黑衣蒙面人笑道:“大贝勒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我的人既然潜伏在万亲王府里,万亲王府的一静一动他自然了若指掌,要不然他是干什么的,难道是到亲王府去享福的不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