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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三道:“老三,你看我是不知体谅人的人么?”
石玉道:“我知道您不是,三老,站在我这个做徒弟的立场上,我感激——”
转眼望向李玉琪,道:“琪哥,咱们虽然认识不过一天,可是咱俩投缘,也一见如故,我直说一句心里的话,你可别在意……”
李玉琪笑笑说道:“兄弟尽管说就是,我洗耳恭听。”
石玉道:“琪哥,你可别这么说,我是把你当自己的亲兄弟……”
李玉琪道:“兄弟,我知道,你说吧。”
石玉迟疑了一下道:“我这话连三老也劝在内,凭您二位,天下到处可去得,江湖那么大,也不愁没个容身之地……”
褚三含笑截道:“老三,你也劝玉琪收手?”
“不,三老。”石玉摇头说道:“我劝您跟琪哥一块儿抽身,—块儿离开北京,咱们是什么人什么来历,何必为他们卖力卖命……”
褚三微一点头道:“老三,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你话让我这张老脸上烫烫的,只是,老三,有些事儿你不知道,我褚和可不是没骨头,没血性,弃宗忘祖的人……”
“三老。”石玉道;“您这话说得太重了,也是在怪罪我。”
“不,老三。”褚三道:“你别误会,跟你师父相交这么多年,你也该知道我的性情为人,我不会拐弯抹角说话,是什么就是什么,有一句也绝不会说半句,我只是要你知道,我欠九门提督的一份情,所以我才带着自己的独生女儿来了北京,江湖上讲究一个有恩必报,大丈夫也要恩怨分明。我欠人家的就该还人家,就算把命都赔进去,那也是应该的,多少年来,我没了朋友,就连把兄弟都不谅解我,今儿个要不是你提,要不是在这节骨眼上,我也不愿说,至于玉琪……”
顿了顿,楼道:“你知道,他是我把兄的儿子,我是他三叔,我有了扎手难事儿,他不能不管,不能坐视不顾,所以,这件事我不能抽身,他也不能收手,老三,你明白了么?”
石玉点头说道:“三老,我明白了,您这么说我还能不明白么,只是,三老,对方的来头……”
褚三道:“老三,对方的来头到底是怎么个既正又大法?”
石玉迟疑了一下,道:“三老,您谅必也知道明字会……”
李玉琪一怔,伸手抓住了石玉的胳膊:“怎么说,兄弟?”
石玉只当李玉琪没听清楚,道:“琪哥,我说明字会,你听说过么?”
李玉琪道;“这么说,他们是明字会的人?”
石玉点了点头道:“是的,琪哥,他们是这么说的。”
李玉琪道:“没错么,兄弟?”
石玉道:“他们一见师父就摆出了这个。”手一翻,那五指摆的样子正跟明老四那一手一样。
李玉琪两眼一睁,奇光暴射,松了石玉,笑道:“没错了,他们确是明字会的人,我没想到,我没想到会是他们,真没想到,做梦也没想到……”
“怎么,”石玉凝目问道:“琪哥知道他们?”
李玉琪“嗯”了一声,含笑点头道:“知道,在家的时候常听老人家提起……”
只听褚三激动地叫了一声:“玉琪……”
李玉琪转眼望向了他,笑笑说道:“您跟我一样,也没想到,不是么?”
褚三点了点头,神色仍然难掩激动,道:“可不是么,难怪我斗不过他们,难怪我一再栽跟头,原来他们是明字会的人,哈,这算什么,玉琪,你说这算什么。”
李玉琪笑了笑,没说话。
石玉瞧瞧这个,又瞧瞧那个,讶然说道:“三老,琪哥,您二位……”
褚三一摇手,截说道:“老三,先别问,告诉我,昨儿晚上进万家棚的那位,他姓什么来着,叫什么?”
石玉道:“他说他姓明,行四,让我师父叫他明老四。”
李玉琪道:“明老四?好一个明老四。”
褚三道:“当然,这三个字儿假而不真,是不,老三?”
石玉道:“我师父也知道,可是我师父不便多问。”
褚三笑道:“你师父,哈,盖天也真是,难怪他变了,难怪他不顾这么多年的交情了,谁教这班人是明字会的,哈。”
李玉琪道:“兄弟,这位明老四是怎么个长相,怎么个打扮?”
石玉哈地一声道:“别提了,派头儿大着呢,那身打扮就跟哪家的公子哥儿阔少爷一般,别提有多气派了,缎子长袍,团花马褂,头上—顶瓜皮小帽,手里一柄折扇,洒脱,飘逸,外带俊俏风流,要说长相,琪哥,那位明老四可不比你差,算得上是一时瑜亮……”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