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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带从里头走到近前,横眉竖目:“我不知道一—”
“不要紧。”严四道:“只要统带你认识这个就行了。”
他取出了那把匕首。
统带一怔直了眼:“你,这——”
“认识这个么?”严四问。
“认识,认识。”统带忙点头,随即趴伏在地,不敢仰视:“奴才——奴才———”
严四道:“好了,你请起来说话。”
他收起了匕首。
统带忙谢恩站起,闪退—旁,哈腰摆手:“您请里头坐。”
严四没客气,进“签押房”坐下,统带只有垂手侍立的份儿,那两个退出了“签押房”,连进来都不敢进来了。
严四坐着望统带:“统带现在知道,玉贝勒为什么撤回各营人手了。”
“是的,奴才知道了,奴才知道了。”统带忙点头。
“那就好——”话锋一顿,严四接道:“我来是为查问一声,押在你‘查缉营’的那个人,放了没有。”
统带微怔:“您是问——”
“‘汉留’,姓秦,玉贝勒亲答应,只要我现身,他马上就放人。”
统带头垂得更低了些:“您说的这个人,没有押在‘查缉营’。”
严四微一怔:“怎么说,这个人没有押在‘查缉营’。”
“是的。”
“那押那儿去了。”
“这就不知道了。”
“人真不在‘查缉营’?”
严四又道:“统带,我希望你不要跟自己过不去。”
“这——”
“人究竟在不在‘查缉营’。”
“原本在,可是现在已经不在了。”
“这么说是移到别处去了。”
“是。”
“移哪ㄦ去了?”
“这——”
“你是‘查缉营’的统带,不可能不知道,不想跟自己过不去,最好实话实说,有一句说一句。”
“这——。”
他还犹豫,还吞吞吐吐。
严四霍地站了起来:“你是怎么回事?”
统带微之猛一惊,脱道:“他死了!”
严四心里一震,怀疑自己听错了:“你怎么说?”
统带有点战战兢兢:“他,他死了——”
严四一把抓住了统带:“他好端端的,怎么会死了。”
“这!这——”统带有吞吞吐吐了,这回不只是犹豫,还带着怕。
“我说过,不要跟自己过不去。”
严四五指微一用力,统带立即矮下去半截,额头上都见了汗。
门外那两个进来不敢进来,看到这儿不敢看下去了,跑了。
严四知道,他们叫人去了,他不在乎,一点也不在乎,道:“显然你是跟自己过不去。”
统带忙道:“我说——”
严四五指微松:“我听着呢。”
统带道:“我们逼他说出同伙的藏身处,他不肯说——”
他住不言,没说下去。
严四道:“所以你们就把他给杀了。”
统带惊恐的望着严四,点了点头。
严四一脸怨怒打心底里往上一冲,反手一巴掌挥了出去,“叭!”地一声脆响,统带脸上挨了一下,嘴破了,血流了出来,顶戴都掉了。
只听外头有人叫:“统带。”往外一看,黑压压的,外头都挤满了,水泄难通,为首的是几个大班领。
统带忙摇手道:“不要进来,不要进来———”他多虑了,外头的没一个没有经验,谁不知道这时候绝不能轻举妄动。
只听—名大班领道:“李豪,放了我们统带,我们放你走,绝不为难你。”
严四可不在乎,也懒得理。
统带又摇了手:“你们不知道,你们不要管——”
门外那些个稍微静下来了一些。
严四道:“玉贝勒让把人押在这儿,你们把人杀了,他知道么?”
统带强说:“这种事关系重大,要是没有贝勒爷的授意,我们那敢擅自作主啊!”
说得是,说得极是!严四知道,既然是玉贝勒的授意,这就怪不了他们,玉贝勒的授意,谁敢不听!他吸了一气,压了—下心里的悲怒,道:“尸首呢?”
“尸首。”统带又一惊,嘴里问了一句。
他不是没听清楚,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对,我问的是尸首。”
“尸首!拖出去扔了,喂了野狗了。”
“查缉营”杀人,连一般人也不管埋,有家人的交家人收尸,没家人的也就扔了,何况是个“汉留”叛逆。
天四心里可一阵悲怒:“扔那儿去了。”
“扔城外野地里去了,只怕早没了。”
严四再也忍不住了,大喝:“你们还算是人?”
他扬手又要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