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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到刚刚去过的校长室,谢牧川一言不发地靠在办公桌上,也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贺方。
辅导员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只能转过来安抚学生:“贺方同学,麻烦你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再说一遍。”
许是以为自己有了人撑腰,贺方底气足了一些,他指着谢牧川道:“莫老师,他就是包养陆悠的那个人,我见过他开车送陆悠过来,他们两个还在车里亲过嘴。”
谢牧川问:“还有呢?”
贺方:“还有什么?莫老师,肯定是陆悠怀恨在心,找他过来报复我的。陆悠品行不端正,你们一定要把他开除啊!他跟这种人有来往,穿名牌衣服名牌鞋,把我们班的风气都带坏了。”
谢牧川听到这里,终于克制不住地笑了出来。
“谢先生,这……”院长试图插嘴,被谢牧川拦下了。
可笑贺方还以为凭自己的一张嘴,就能让陆悠卷铺盖走人,却不知道,他惹了什么人。
谢牧川凝视着贺方,目光深得像一片无底的海。
他知道,包养、干爹,这些流言蜚语都是因他而起的。他自己不在乎,却不能让陆悠背着这样的枷锁活下去,让他被人嘲笑。
他不介意半真半假地撒谎,如果谎言有罪,就让他一个人来承担吧。
想到这里,谢牧川缓缓开口道:“陆悠是我前妻的孩子,跟我一起生活了七年。他母亲去世多年,一直是我在照顾他。他一个月生活费都有几十万,他需要找人来包养他吗?”
“那也不能说明……”
谢牧川问:“不能说明什么?我年轻时在西欧留学,那边流行贴面吻,我以此来表达对他的喜爱,有什么不对?这位同学你是亲眼看见我亲他了吗?人都有头晕眼花的时候,你怎么能保证自己一定没有看错呢?”
贺方知道谢牧川是在淡化他和陆悠的关系,但他的确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所说的话。
“名牌衣服和鞋?陆悠随便走进H市的任何一个地方,只要他看得上的,无论是豪车还是珠宝,不管他是带回家还是直接砸了,都不会有人找他的麻烦。因为他背后有我谢牧川顶着,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谢牧川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放肆的话。
听到这里,贺方终于开始慌了。如果他稍微敏感一点,就会发现自谢牧川开口起,院长和书记都没再说话,显然是在等他定夺。
“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谢牧川转而对校方道歉:“陆悠出事,我心情不好。又听到这位学生在洗手间里说这些捕风捉影的事败坏陆悠的名声,一时气愤才动了手。”
“这也怪不了谢先生,是我们的学生不懂事了。”书记很好脾气地过来打圆场,又对贺方道:“同学,还不来跟谢先生道个歉。”
自己挨打,还要自己给他道歉?疯了吧!贺方把眼睛都给瞪大了。
“多谢你们,但谢某也不是仗势欺人的人。”谢牧川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道:“同学,我动手打了你,我赔钱。你如果要追求我的法律责任,我也奉陪。可辅导员对吧?他刚刚说到他曾经动手殴打过陆悠,我不知道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如果是陆悠的错,我愿意一并赔偿。可如果有人故意欺负他……”
说到这里,谢牧川神色一凛,道:“就请诸位公平公正地处理这件事。”
“是是是。今天和之前的事,我们都会问清楚,给您一个满意的结果。”校长说道。
有了校长的承诺,谢牧川也不再久留,提步就往外面走,留下目瞪口呆的贺方。
出门的时候,正巧撞上院长带着校医过来,一见他就问:“谢先生,就走吗?”
谢牧川点点头,见校医手里带了药,顺手要了一两瓶,又从钱包里拿出几张现钞给他,就顺着楼梯走了下去。
司机就在楼下车里等着他。
到了自己人面前,谢牧川终于卸掉那层坚硬的盔甲,整个人都瘫软下来。
司机看见他涂药的动作,问道:“老板你怎么了?去签个申请的单子,还把手弄伤了?”
谢牧川将药连袋子一起扔到脚下,将脑袋靠在车窗上,手捂上了自己胸口。那颗心脏很艰难地跳动着,血管一抽一抽地疼。
他喃喃地,像对长辈抱怨一样,说:“叶叔,我难受。”
难受于他的小少年受了这么多的委屈,而他竟然一无所知。
谢牧川,你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啊!他痛苦地挪开脸,在司机看不到的地方,湿了眼眶。
车行一段路,司机建议道:“要是实在难受的话,您就先去休息一下吧。您都几天几夜没有合眼了,铁打的身体也熬不住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