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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射准几个?”雁栩没有问他会不会射箭,反而是问他能射准几个。
他似乎从一开始就知道,辛里会射箭。
辛里仰头看着他:“这个问题应该问雁老师自己。”
“嗯?”雁栩原本低头在给握弓的手缠几圈增加摩擦力的麻布,听到辛里这么说,抬眸看向他,
“什么意思?”
眼神微妙,眼前的辛里脸上没有一点畏惧,甚至多的全是跃跃欲试。
“我的意思是,只要我愿意,我能够全部射下来——所以才说,这个问题应该问雁老师自己。”辛里琥珀色的狐狸眼闪烁,那张晔丽的小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神气。
于是雁栩握着麻布的手便顿住,眉宇挑起,这一刻,看着辛里发了愣——
怪只怪,辛里这样的样子,太有吸引力了。
直到——
“雁老师,麻布不要缠太多,会影响握弓。”身侧突然靠近淡淡的草木香,白时修的声音低低的传来。
雁栩回过神,偏头就看到白时修手握一柄比他们其他人的看起来都要大上一圈的长弓,目光平静地看着自己。
辛里也没想到白时修会主动靠近,这下终于有了机会,小小地挥手和对方打招呼:“时修,中午好!”
“中午好。”白时修偏头,认真地回应辛里。
雁栩看着两人之间莫名拉近的距离,心中隐隐升起一些不悦。
向前一小步,隔开一些白时修看向辛里的视线:“多谢时修提醒,我是个业余爱好者,当然不如你们专业。”
“我也不专业,只是你缠的麻布太多,握着弓的手不会用上十足的力,这是常识。”白时修没有察觉到雁栩语气中的变化,兀自解释。
雁栩:“...........”
“常识”两个字刺得他有些牙根发痒。
但考虑到这是白时修.........
雁栩唇角微微抽搐,强撑着回复:“好的,时修。”
三人气氛正有些尴尬,辛里打算换个话题,自己身侧又飘过来一阵淡淡的后调香水味:
“那个,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啦!请问,时修,雁老师,你们能教教我怎么射箭嘛?我没有碰过这些。”
许景双手交握捧在胸前,一副可怜巴巴求助的模样。
辛里偏头就能看到对方那泫然欲泣的小眼神,只是听着他喊过的称呼:
行,这是又默认自己不会射箭了是吧。
雁栩对于许景的到来没太多意外,毕竟刚才他已经在余光中看到对方暗搓搓向这边靠近:“你问我?你和时修是一队,作为你的搭档,他应该主动会教你吧。”
轻飘飘一句话,即是反击白时修,也是将许景往白时修那边扔。
果不其然,许景的目光便主动聚焦在白时修身上:“时修,刚才不敢和你说,因为感觉你刚才有点凶,我害怕——可是马上我们要比赛啦,你能不能教教我呀,我学的很快的!”
许景声音软软的,语气迫切,将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
辛里一时有些蹙眉:什么叫,刚才有点凶,我害怕?
啊?你在说什么啊?
不自觉地,捏紧身边的拳,想冲上去给对方两拳。
白时修是四人中神色最淡然的,但或许是不久之前才动过怒,此刻眉宇之间还带着淡淡的戾气。
他听到许景这么说,目光中还多了些疑惑:
“你好,你是不是有什么隐形病史没有向节目组说明?”
许景懵住:“啊?”
下一秒,白时修薄唇张合:
“我们早上到这里,我问你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会不会射箭,你跟我说,你不会,我问你要不要学,你说你害怕受伤,不敢——”
“是我理解错你的意思了,还是,你的记忆力有一些小问题?”
连续说完一长串话,在许景的神色变得逐渐苍白后,白时修似乎终于觉得自己言辞过于犀利,补充道:
“当然,我不是说你有病的意思,我只是不理解,从我们见面到现在,你好像总是不记得自己说过些什么,我是一个大学老师,我也和很多像你这个年纪的学生相处,他们的记忆力也没有差到你这个程度。”
白时修的声音充满磁性,这样带着说教意味的时候,连射箭场的风都不敢吹。
这一刻,辛里觉得,他不是在参加恋综,而是回到了大学课堂上,被严谨公正的老师点名,严肃提问。
而此刻被“点名”的本人许景,捧在胸前的手早已经松开,无助地垂在身侧,一张小脸惨白惨白的,薄唇微颤,好几次想要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
于是四个人就保持这样尴尬的状态站了小片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