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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与卿着凤冠霞帔,大红喜帕下云鬓花颜金步摇,步青云忽然有些恍惚, 这孩子是长大了。
忽有弟子来报, “启禀掌门, 太清门门主携弟子前来恭贺新喜!”
太清门门主,他来干什么?任是凌霄、遥无欺也不由纳罕。
大殿内安静了片刻,众人纷纷奇道:“太清门?他与我们云泱派有什么交情?师兄师姐成亲, 要他们来恭贺什么?”
“不速之客啊。”
话虽然这么说, 大喜的日子, 宾客上门,哪有不迎之理。
跟着凌霄出殿迎接, 远远见着太清门弟子从飞舟上飘然落地, 太清门门主是个器宇轩昂, 目光如电的儒雅中年人, 若论年纪比凌霄还要大上百岁,是个修炼狂魔, 鲜少听闻他的消息。
天道有约束, 越是修为高深, 寿命长之人,子嗣越是单薄,再加上修炼时间越久,□□越是淡泊,太清门门主活了几百年也只育有三子一女,均陆续陨落,仅剩最小的一子留在门中,千般疼,万般宠。
太清门门主果然来者不善,始终铁青着一张脸,与凌霄简单寒暄几句,带着人入席。
衣袂蹁跹纷纷从面前过,跟在太清门主身后之人一回眸,与步青云刚好一个对视,那一双水盈盈的含情目,笑意狡黠,让步青云心中立刻翻起惊涛骇浪——楚深!
“是他!那个不受待见的太清门小弟子!他怎么成了首席了?首席弟子不是太清门门主之子吗?”
“先前那个是太清门门主独子,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就死了,现在这个才有机会上位。”
那弟子压低了声音,“听说,现在这个,是门主在外面的野种,太清门门主惧内,也不敢认,若不是嫡亲的儿子死了,怎么也轮不上现在这个。”
步青云坐在位子上发呆,楚深不要脸地凑到了他的身边。
步青云冷道:“宾客上座。”
“我不介意。”
楚深还是明眸善睐,眼波婉转,只是现在的身份与以前大不一样,可以说一飞冲天,自是没了以前那股子怯懦软弱的土气,折扇轻摇,颇有些风流名士的模样,笑意盈盈道:“青云师兄,仙源一别,好久不见,想我不想?”
“咳咳。”云泱弟子被他这轻挑的样子惊得赶忙提醒他,这是在什么地方!
步青云攥拳用力到骨节发白,指甲掐进肉里的刺痛依旧洗不去妒火中烧和被人戏耍的怒意。
太清门主之子怎么死的,步青云心中已有数,他常用借刀杀人那一套,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被人当刀使。
太清门今日到来绝非来参加合籍礼这么简单,今日注定太平不了。
楚深柔弱无骨地倚在太师椅里,身姿妖娆,在步青云身旁扇着扇子,像是要给他消消火,而此举无异于煽风点火。
仪式进行到末尾,将步遥与明与卿二人送入洞房,弟子们吵吵闹闹要去闹洞房之际。
“老夫今日前来,是想向云泱要个说法。”太清门门主面色冷厉,肃静了整个欢喜热闹的大堂。
凌霄脸色冷了下来,遥无欺摇着羽扇,品着盏中美酒,神色不明,步天堑不管有事无事,都是满脸不开心,此时更是格外不开心。
转眼楚深就从风流倜傥的潇洒公子变成泪眼婆娑,如丧考妣的可怜人,擦着他那鳄鱼的眼泪。“青云师兄,我如此敬你爱你,未料你竟身怀异心,害我大师兄性命!祝师兄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因你而死!我太清门哪里得罪你,你好歹毒!”
折扇一挥,喜堂前赫然摆出一具干瘪焦黑的尸体,自人群中引起轩然大波。这大喜之日,太清门带来一具尸体,找什么晦气!
步青云蹭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当即背后渗出细密冷汗,这具尸体他当然认识,正是仙源洞穴内欲要对楚深用强,出言侮辱他而被月潜一剑毙命的那个太清门弟子!
大师兄?!
若是太清门少门主,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易就被毙命?当时听他说中什么药,自己并未留意,如今思及才觉有诈,显而易见,他被人设计陷害了!全身力气都被抽走似的倒回凳子上,借刀杀人,排除异己,楚深,你好毒啊!
“掌门一直未归,老夫方才等到今日,吾儿尸骨未寒,实在难忍凶手逍遥法外。”痛失独子,太清门门主脸上的悲痛毫无虚假,恨意更是滔天。
“步青云,你还吾儿命来!”
巨大的灵压以太清门门主为中心四散开来,灵光化剑直冲向步青云,未料他突然发难,在场众人脸色均是一变,楚深出手将步青云拉开,避过致命一击,对着沉浸于仇恨中的太清门门主大喊一声:“门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