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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尸王竟然从被砍断的手开始,像是火燃尽的灰烬一般被风吹散、解体,巨大的身躯很快湮灭成尘埃,消失于众人面前。
此等杀伤力,当真是神剑无疑。轩辕剑是四大天柱之一不周山精母所铸,蕴含了不周山神力,应当在天界坐镇,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人间!
“轩辕剑?!你是天界的什么人?!”魇魔不可置信地惊叫道,忽而好似受到什么剧烈干扰,话语断断续续,忽明忽暗,像是在与什么作斗争,“不……可能!……天界的人……有天道束缚……不可能插手凡间之事!”
“爷不是天界的人,只是与天界有些血脉渊源,此剑不过是家传的防身法宝而已,不足为奇。”
轩辕神剑当防身法宝,这种话亏他也能说得出口。
不只是天道偏心,天界的那群神,护短也太过分了些!
此剑一出,摆明身后有神,谁还敢与之争锋。
明与卿半悬在空中,神志似乎从魇魔的控制中苏醒,她虽然深陷梦境中不得出,但是魇魔正是为了让她母亲当着她的面抛弃她,想借此打击她的意志才禁锢着她,她看得到外面,外界发生了什么事情她都清楚,方才明与卿遇险惊醒了她,让她争夺回自己身体的主权。
她一直在很努力地修行,无奈自己的天赋实在太差,再怎么努力都杯水车薪,魇魔越来越强大,光凭意志力她已经不能再压制住他了,终于还是到抉择的时候。
对于这一天她早有准备,淡淡地笑了笑,眼神坚定,划开了双手掌心,借着满手的鲜血,掐了个印。
这是她为防今日,早做下的准备。
步青云心中涌上不安,“与君,有问题师兄会给你想办法!师兄不行还有掌门!总能有办法解决,你别做傻事!”
何与君浅笑着摇摇头,平凡的脸上绽出光芒,连颊边的雀斑都有些温柔动人,“师兄,若是有办法,二十年多前那场血雨腥风就不会席卷大半个修真界,害死那么多人。
对不起,我以为我只是一直在做噩梦而已,直到噩梦成了真,我才发现不对劲,可已经太迟了,来不及了,罪孽已经造下,我万死难辞。”
提及二十年前那场灾难,步青云整个人都僵硬了,那场灾难的结果并不好,没有出现什么拯救苍生的大英雄,只有尸骸堆积而成的前车之鉴。
“与君,师兄对不起你。”
遥泽见他如此,无能为力的感觉蔓延全身,心如刀绞。
他不无私心地想着,若不是侥幸逃过,如今大难临头的便是步青云,又想到他身处危险中,独自生活了那么多年,但凡哪里不小心,便要落入无底深渊。
还好,还好,苍天怜他。
“师兄,你切莫自责,不是你的错,收到风吟的那段日子,是我一生中最开心的时候,除了你,只有父亲送过礼物给我,是一只小狗,可惜我没能保护好它。”
“师兄,谢谢你对我那么好,我知道我不漂亮,不聪明,不勇敢,也不招人喜欢,父亲走后,只有你心疼我,只有你一直在照顾我,鼓励我。
我是个没用的人,能为大家,为你做点什么,我感觉很满足。其实我没有那么坚强,我的道心已经崩塌,溃败可能只是瞬间的事情,我不想成为被魇魔控制而伤害大家的魔物。”
步青云摇头道:“不是的……不是的……”
你善良,坚强,努力,勇敢,面对命运有不屈之心,遭遇不平能宽容以待,这样的你,这么会是无用之人呢?
“我永远都记得父亲走的那年,一天半夜我发起高烧,因为怕苦不肯喝药,是你一言不发冒着大雪下山,给我带回了一包冰糖。
回来时,冰糖上一半沾着风雪,一半是你的体温。那年你也才九岁,风雪很大很冷,冰糖很甜很暖,你顶着风雪离去的背影,我这辈子也不会忘,自那以后,我再也不怕苦,我发誓,我要成为像师兄这样让人温暖的人。”
她双眸渐渐染红,血不断从双手渗出,在周身划出层层复杂古老的法阵。
遥泽护着步青云,砍杀凶狠扑来的僵尸,抬头一眼:“她要成魔!”
“君儿!君儿!娘对不起你,你别做傻事,娘会改,欠你的娘都会弥补你!别离开娘好不好?!”明若放下所有尊严,作为一个母亲,苦苦哀求自己的孩子,不要离开。
“娘,孩儿从不怪您,也从未奢求您偏爱,很感激您没有放弃孩儿。孩儿被魔气浸染已久,已入魔道,回门中会给云泱、给明氏、给你们带来麻烦。”
“梦魇不绝,魇魔不灭,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梦魇永远也不会消失,即使今日祛除,明日封印,它也早有一日会再复出为害人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