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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宗师的对决,不过一息之间,胜负即分。
洪公公只是个幌子,如今这位伪装了多年的强者,已经变成一滩血沫了。而四大宗师中最神秘最厉害的那位,正是庆国的皇帝陛下。
庆帝站在大东山的悬崖上,望着天空中的红日:“机关算尽,反误了卿卿性命。”他知道四顾剑和苦荷活不成了,就算现在勉强支撑,两个残废的大宗师,还算什么大宗师呢?
苦荷和四顾剑也明白,自己没有什么威胁力了,庆帝无所谓他们是死是活,但他们还有事要做。两人相互搀扶着起身,慢慢地向山下走去。
两个极度落寞萧瑟的身影消失在山门处,此役以后,两大宗师陨落,从此制衡多年的天平不再平衡,北齐和东夷不再有庇护,庆国统一大业已经没有什么阻碍了。
“范闲让我保护你的安全”,一个声音在庆帝背后响起:“如今你安全了。”
“老五,跟我回京都吧。”庆帝平静的看着五竹。
五竹没有理他,而是转身对受伤的叶流云轻声说道:“再见。”便手握铁钎,转身往山下走去。
山顶的众人被这瞬息间的变化,震惊的会不过神来,他们看不清大宗师出手的瞬间,只知道陛下胜了,便跪倒在地,山呼万岁。
庆帝平静地安排着:“告诉山下,开始动手,一切按原计划行事。”
迅速收敛了山下的叛军,禁军直奔东山路总督府,将那个投靠长公主的总督府上下,一百六十三名各级官员,全部斩杀。
庆帝冷漠的算着时间,顺便等着朝廷迎灵的队伍过来,接回自己的“遗体”。
皇帝并不想立刻赶回京都平息内乱,他要用自己的死,把所有不安份的因素都引诱出来,看看那些平日看着忠诚无比的大臣和儿子,一旦知道自己死亡,还会不会遵照自己的遗诏?
欲大治必先大乱,因此庆帝封锁了消息,所有人都不知道,皇帝陛下还活在世上。
在太子登基仪典的当天,也就是范闲回京的前一天,庆帝在半路上遇到了迎灵的队伍,知道李云睿已经起事。
“告诉李云睿”,庆帝对身边的侍卫说道:“朕回来了。”
时间回到现在,范闲这边,一行三人站在太平别院的门口,看着那些信阳高手,范闲平静地说道:“我要见她。”
这些人自是一惊,不明白本应该被困在皇城里的范提司,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他们谨慎地围着范闲,派人进去报信。
不多时里面传出了命令,这些人便不再阻拦范闲,但把高达和王启年留在内院门外,只许范闲一个人进内院。
范闲推开内院木门,走过第二道栈桥,来到湖心岛山亭中,看着这个正在抚琴的女子:“长公主殿下安好。”
李云睿已久低头抚琴,没有反应。范闲眯了眯眼眼。
“燕小乙死了。”
琴声依旧,挑起几个颤音。
“秦业和秦恒都死了。”
古琴发出几声低吟。
“太子被擒了。”
琴音放缓,渐趋悲声。
“最重要的是”,范闲走过去,一屁股坐在李云睿身边,凑近到耳边:
“二殿下带领叶家,弃暗投明。”
“嘣!”的一声,一根琴弦崩断。范闲的到来就让李云睿觉得有些问题,而连续抛出来的前三个事实,让李云睿既黯然神伤,又疑惑不解。
直到听到二皇子反水的消息,解释了前面的所有疑问,才让李云睿真正愤怒起来。
但她很快平静下来,停住抚琴的手:“无论如何,你还是要来求我。”
她看着范闲,嘴角一丝微讽:“李承泽这个废物,会带着叶家反水,这确实是我没想到的,不过你来了,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见范闲不说话,李云睿接着说道:“有很多人忌惮你的武力,你的头脑,以及你身后的那些助力,而我一点都不忌惮”,李云睿盯着范闲的眼睛:“因为你在乎的人太多,也不够狠心。”
范闲低下头去:“你说得对,我在乎的人太多,办起事来确实有太多的顾虑”,范闲看了看四周:“就拿婉儿来说,你能用自己亲生女儿的命来威胁我,我就做不到。相反为了婉儿,我愿意付出自己的生命。”
看见李云睿眼中微动,范闲笑了笑:“愿意付出生命,和受人威胁是两回事,如果我死了,对婉儿的安危没有任何好处,那我为什么这么做?”
范闲定定的看着李云睿:“我就是想告诉你,威胁我是没有用的,我们可以好好商量,看这件事可以有什么好的收场。”
“我在乎的人多,浑身都是命门”,范闲堵死最后一个口子:“正因为命门多,所以就不再是命门,我不可能为了婉儿,便听你的再反攻京都,那我京都里的家人怎么办,院长怎么办,承……承宁承泽这几个助我的兄弟怎么办?”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