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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必安忙着听这些事情,没意识到范闲握着他的手,等范闲都交代完了,才回过神来甩开他的手:“好的,我都记下了。”
范闲搓搓手:“承泽有让你给我带什么话吗?”
谢必安摇摇头:“殿下不知发生什么,因此没有吩咐。”谢必安抬起头看看范闲:“但我揣测殿下可能会说:万事小心,保重。”
说完谢必安就闪身离去了,范闲笑呵呵地看着那一道白光,心里终于稍稍安稳了些,虽然一直想不明白,此时是废储的关键时期,陛下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出京。但不管怎么说,现在有所安排,就算真遇上什么情况,也有个回圜的余地。
未时三刻,前往大东山祭天的车队出京都,往南而去。此行祭天,陛下身边跟着的也就是太常寺、钦天监的一些人,防卫力量是洪公公和一百名虎卫,以及两千禁军。
经过两天的路程,车队抵达那座孤悬海边的大东山,圣旨早到了东山路,山门前站满了前来迎候的当地官员和庆庙的祭祀,见了陛下自是山呼万岁。
大东山高耸入天,又临东海,地势易守难攻,极为险要。两千禁军布防于东山之下,随庆帝登临东山祭天的是洪公公,范闲,与那几位大臣,百名虎卫分布在四周,谨慎护卫着。
登临山顶,已是傍晚,随行人员开始安排那些复杂的仪式和饮食住宿安排之类,庆帝和范闲站在悬崖边上,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大海。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庆帝开口:“如果你是她,你会怎么做?”
范闲自知无需惺惺作态:“万乘之尊入不测之地,借这个机会,长公主定会倾尽她二十余年来经营的所有力量,在大东山或回京途中,雷霆一击,既而封锁消息,向天下妄称陛下您已……已遭不幸,随后扶太子上位。”
庆帝满意的点点头:“不错,借机还可将这弑君的罪名推到你身上”。
范闲苦笑。庆帝看了范闲一眼:“出宫前,我下了一道明诏,叶家的定州军,由老二全权管理”,庆帝看着大海深处:“朕很想知道,手里握有兵权,面对这种情况,老二他会怎么做呢?”
范闲心里一紧,随即又放松下来,他相信李承泽不会那么蠢,他一定能看出这其中有蹊跷,定不会轻举妄动。但这背后的水太深,范闲担心李承泽在京中形势怕是不妙。
看陛下这番安排,范闲心里明白长公主注定是要叛乱了,范闲现在只想着叛军围山之前,陛下能放自己回去。
庆帝自顾自得又说到:“燕小乙的征北军,秦家的胶州水师,还有这东山路的州军,这都不算什么,朕一道旨意便可尽数瓦解。”
“可是叶流云呢?他该怎么算?”
范闲倒吸了一口冷气,长公主能挑拨叶流云来刺杀庆帝,必定是做足了准备,如若叶流云刺杀庆帝,那叶家一定是长公主的臂助。范闲颇为担心为尚在京都范府的家人们,和被突然授予叶家调配权的李承泽。
“陛下,如今形势危急,长公主的叛军可能很快就要到了,以防腹背受敌,臣请回京!”范闲拱手请求到。
庆帝笑着抬了抬手:“你走可以,但你得让他留下来。”
“谁?”范闲有些吃惊,心里也突然有些不安起来。
“出来吧,老五。”庆帝捋了捋衣袖,片刻之后,五竹从后面的树林走出来。
“去跟他聊聊。”庆帝扬了扬头,范闲应了一声,跟着五竹进了树林。
“叔,陛下怎么知道你在这的?”范闲有些后怕。
“陛下本一直都知道我的存在,这种时候跟着你,不难猜”,五竹说道:“你回京吧,这里我来看着。”
“叔,叶流云要来刺杀,长公主肯定还有别的后手,会很凶险的。”范闲真的有些担心,虽说五竹一直以来都没有被谁打败过,但是这个局太过莫测,范闲真的不愿五竹留在这。
“你在这,没用”,五竹分析道:“你现在赶回京都,或许还来得及。”
这话没错,京中要造反,总要寻个名目,庆帝遇刺死亡肯定要找个替罪羊出来,若是今晚就围困大东山,那京都异变的时间,肯定在十二三天之后,如若范闲顺利,或许还来得及。
“虽说尽量保护陛下”,范闲凑近五竹叔:“但是,这山顶上死了谁都不要紧,只有你,不能死。”
“放心”,五竹点点头:“走吧,王启年带着箱子在绝壁下的小船里等你。”
范闲点点头,走出树林,天已黑了。见庆帝看着自己,刚要开口,身后的五竹偏了偏头,将手按在地上,片刻之后说道:“山下有骑兵来袭。”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