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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说到底,当年范闲给我收编到鉴查院里,不过是想给我一个名正言顺的位置罢了。”
王十三也明白梁文道说的这些都是对的,但依旧有些不甘心:“即便如此,你也没必要把自己看的这么低吧,无论如何于公于私你都是做了很大贡献的。”
“你理解错了,我从来没低看自己”,梁闻道略显骄傲的扬扬头:“我可是沈大人亲自选的人,能力上我绝对自信。”
“可当年的情况和现在这个太平盛世不同,并不是有本事有能力的人就能有好结果。远的不说,就说沈大人和上杉虎,哪个不比我厉害?可结果呢?”
“我明白你的意思”,王十三打断梁闻道的碎碎念:“范闲的确是给了你一个新的机会,但你怎么说也是现在陛下的老师,陛下也很信任倚重你,你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干嘛天天追着范闲跑啊?”
梁闻道像看傻子一样看着王十三:“你是不是傻,我能跟陛下认识不也都是范闲安排的吗?那要是没有范闲……”
“等一下”,梁闻道意识到了什么,端着手里的碗盯着王十三:“我觉得你不对劲儿,你到底想说什么?”
被揭穿的王十三也不藏着掖着了:“那我就直说了啊,你是不是喜欢范闲。”
“你说的是哪种喜欢?”梁闻道反问道。
王十三抿着嘴想了想,犹犹豫豫地说道“就……范闲和李承泽他们那种……就……同吃同睡一块养儿子的那种。”
“唉我说王十三,你干嘛总觉得我喜欢男的?真是邪了门了”,梁闻道把吃了一半的碗往王十三手里一扔,翻了个大白眼:“我跟你说,我今年必定娶媳妇,明年就抱儿子,你信不信?”
王十三急忙找补:“这种事儿不用这么着急,我这不是看你为范闲劳心费力不计生死,你这眼睛不就是因为他的事儿才……而且你到现在了还天天三句不离的把范闲挂在嘴边,感觉你好像……”
“甭说一只眼睛了,我命都可以给他”,梁闻道挺认真的说道:“可是不代表我对他是那种感情啊。”
“再说了,他鬼点子那么多,我可搞不定”,梁闻道耸耸肩:“估计这世界上能治得住他的,也就李承泽了。”
“承……承泽?”李承平直愣愣地盯着范闲:“先生的意思是,您是回京是为了二哥?”
另一边的前二皇子府,范闲正和李承平相对而坐。这个才登记不久的小皇帝,显然对范闲突然出现在这里感到十分的疑惑,但更疑惑的是,范闲刚刚所说的他回京的原因。
李承平又不是没有记忆,怎么可能忘了当年范闲和二哥之间的那些事。他清楚的记得那时候李承泽有多想把范闲收归麾下,也清楚的记得范闲是如何决绝的站在李承泽的对面。
范闲现在这样毫无征兆的贸然回京,还想尽办法住进李承泽之前的府邸,这是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承平对范闲本身就是忌惮颇深,对于这样莫名其妙的事情,更是警铃大作,脑子里转的飞快,一瞬间充满了各种猜想。
范闲看着李承平这个万分警惕,脸上却要强装镇定的样子,不禁觉得又好笑又心酸。暗暗庆幸自己家庭教育的成功,同时也很心疼面前这个小孩子。
算起来,自己家的承平在他这么大的时候,还过着每日去尚书房听胡铮讲学、晚上回家吃火锅一家人聊天的日子。
而这个世界的李承平,已经坐上了这个万人之上的位置,自然而然的继承了庆帝的所有权利的疑心,踏进了一场更大的尔虞我诈和人心算计中。
或者更可怜一点,因为范闲的存在,他现在这个位置甚至可以说只是一个傀儡。永远会为范闲的任何一点风吹草动,而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你别紧张”,范闲尽量和蔼地说道:“我这次来,真的没有什么其他的目的,只是忽然想到了一些往事,想回来看看而已。”
“哦,这样啊,我还以为先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呢”,李承平自然不相信范闲所说的这些话,只是礼貌性的扯出一个笑容:“所以您想到的……是和二哥有关吗?”
范闲没接话,而是认真地反问道:“我很想听听,李承泽在你心里,是怎样的一个人。”
这倒是让李承平有些措手不及。范闲是因为二哥回来的,可自己现在并不清楚范闲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更不知道范闲对二哥的看法,那自己此刻应该怎么回答?
终究还是太年轻,李承平心里的这些小盘算被范闲看的明明白白。范闲敲了敲桌子轻笑一声:“你不用猜测我心里的看法,更无需投我所好。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李承泽的事情,无论如何也不会对现在的我们有任何影响。”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