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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最后的办法”，范闲摇摇头：“北齐太后近乎丧心病狂的举动，在客观上就是在警告北齐百姓，只要落入我们手里的土地哦，就一定会受到百里霜的攻击。”
“这对于他们来说是极其恐慌的，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一定会全力拼死反抗，我们这个时候强行攻城，难度太大了。”范闲认真的分析着。
李承泽表示认同：“你说的这些我明白，但问题在于现在没有其他的办法，总不能坐吃山空啊。”
“其实就像我们之间推断的，肖家只是一个作为门面的工具，但这么大的一笔流水交易，北齐单凭朝廷势力，其实也是很难完成。”范闲把这几日的调查结果放到桌上。
李承泽拿起来翻阅着，范闲在一旁补充讲解着：“肖家没有粮仓，说白了是一个空壳公司，再加上太平钱庄没有发现北齐皇室有足够分量的银钱流水。所以种种迹象表明，北齐朝廷应该是和地下黑市达成一致，来作为粮食的主要供给渠道。”
“利用黑市的各种不明途径，广泛占有大多数比重的粮食，再利用肖挚安这个门面，拥有对粮食价格的绝对话语权，从而对整个市场进行全面控制”，范闲冷哼一声：“根本就是打着市场经济的幌子，进行的变向剥削。”
“这么短短的几天，你就查到这么多东西了？”李承泽稍稍有些惊讶。
范闲叹了口气：“其实和里面大部分，都是老梁留下来的线索，如果是他亲自查的话，我相信会有更多的发现。”
“梁闻道怎么样了？”李承泽关心道：“之前说他情况不太好，求生欲太低，如今怎么样了？”
范闲有些不好意思：“我这两天忙着调查，安排王十三替我进行人工唤醒呢，不过这种情况下，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你一会去看看他吧”，李承泽有些感慨：“其实，我挺能理解梁闻道的，说实话我都没想到他能撑这么久。”
“什么意思？”范闲有些不明白，这件事上，他对梁闻道是既心疼又生气。
“梁闻道是北齐前锦衣卫副统领，是沈重一手培养出来的人，他是有自己的骄傲在的。”
“他能易容蛰伏东夷城那么久，他能自愿困在在鉴查院大牢十几年，能因为你从他嘴里套出了百里霜的事情和你决裂，是因为他对北齐的忠心是刻在骨子里的。”
“但是他为了救你，选择站在北齐的对立面上，选择和他曾经的搭档反目成仇，选择成为锦衣卫的叛徒。”
“你或许会说，‘这是弃暗投明，是为了北齐百姓好’之类的话，我不否认你说得对，但是无论如何，梁闻道身上永远背着叛徒的烙印。”
“对于梁闻道这样的人来说，这种感觉比死要难受的多。”
范闲有些愣磕磕的看着李承泽：“我……我没想过那么多，我以为老梁那次出山救我，就是已经默认是我们的人了。”
李承泽摇摇头：“梁闻道太会伪装了，他把自己做成一个看起来很幽默很有趣的人，但实际上……不是这样的。”
“其实以你的心智，应该早就看出来了吧”，李承泽盯着范闲：“可你为什么一直有意忽视这一点？”
范闲沉默着，他第一次这么不喜欢李承泽洞察人心的能力。李承泽说的没错，是他一直在刻意无视掉梁闻道反映出来的情绪。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而另一边，王十三尽职尽责的进行着持续的人工唤醒，试图用梁闻道最重视的消息，刺激他醒过来。
“现在局面很紧迫，肖家是个空壳子，这一趟下来没有任何收获，甚至粮食危机更甚从前。你不是最重视你北齐的子民了吗？他们现在都要饿死了，他们真的很需要你。”
还没说完，范闲推门进来，王十三回头看去，看到范闲几乎有些阴沉的脸色，不由得吓了一跳。
“怎么样，他有反应了吗？”范闲坐在床边，看了看梁闻道右眼的伤口。
王十三摇摇头：“念叨了好几日了，但他依旧没什么反应。”
“伤口恢复的还可以，毒素也基本上清除了大半，按理说也该醒了”，范闲叹了口气，忽然沉下声音：“老梁啊，你就是不想醒，是不是？”
“我忽然发现有个问题，我的理论是对的，需要用你最在意的事情刺激你，但我的方向错了”，范闲把梁闻道总结好的证据轻轻放在他手里：“你根本就不担心北齐这些百姓，因为你相信有你查到的这些线索，我一定有办法解决现在的问题，你相信我和承泽都不会苛他们的。”
“你这是道德绑架我啊”，范闲忽然笑了：“多损呐，这是你北齐的灾民，凭什么推给我一个人，你自己倒撂挑子不干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