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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泽这才放了心,接过谢必安递过来的粥碗喝了一口:“赶紧吃些东西吧,霍斯他们快要到了,我已经叫了木蓬过来,一会可有好戏看了。”
当辛夷从梦中惊醒的时候,发现马车已经被截停,一众官兵围上来,把这一车的人全都按在地上,用黑布袋遮住了头。
失去视觉之前,辛夷只来得及朦胧的瞥了一眼周围,一株不起眼的植物一晃而过,却让辛夷心中大为震动,随即陷入一片黑暗。
“六角野火麻……霍斯到底要带我去哪?”辛夷看不见,脑子里却转的飞快:“这事有蹊跷。”
不知过了多久,辛夷感觉到马车停了,随后自己被拽下了车,被人推搡着往里走,进了一间阴冷的屋子,头上的布袋被人扯掉,整个人被推倒在地上。
房间里很昏暗,因此辛夷很快适应了光线,环顾四周,发现身边坐在地上的,是她日思夜想的师兄。
“天一道青山的掌门和二把手,您二位好好琢磨琢磨,北齐值不值得您用命去保,什么时候想好了,就赶紧说,陛下的耐心可不多了。”一个内廷侍卫说完这话,狠狠的摔上了门。
“辛夷?你不是在陪都吗,你怎么……怎么也被抓来了?”木蓬吃惊的看着辛夷,脸上是深深的担忧和惊讶。
“师兄,你还好吗?”辛夷眼前微微一亮,却又迅速黯淡下去:“师兄,这是到底怎么了?”
木蓬缓了口气,低下头幽幽的说:“这完全就是个骗局,李承泽让我和婉儿成亲,只是为了诱骗我过来,他们的真实目的就是想让我交代百里霜。”
“可是我哪里知道什么百里霜!”木蓬平和的脸上露出些许的愤慨:“我都不知道那是什么!我怎么做得出来?”
辛夷看着木蓬,忍着心里的难过,顺着木蓬的话往下问:“如果他们问不出来,我们会怎样?”
“不知道”,木蓬苦笑着:“鉴查院什么东西问不出来?死人嘴里都能掏出东西来。”
“你是说他们会刑讯逼供?”辛夷皱了皱眉头:“南庆一直标榜自己多么公正严明吗?”
木蓬摇摇头:“到了这种生死存亡的时候,他们哪还有心思装什么假仁假义?自然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师兄,百里霜是我研制的”,辛夷直直的看着木蓬的眼睛:“南庆要的东西,我有。”
木蓬心里一喜,脸上却抑制着:“你有?那,那我们……”
“师兄”,辛夷打断木蓬的话:“你大可不必这么大费周折,和南庆编了这么大一个局来骗我,还真是看得起我啊。”
“你在说什么啊?”木蓬有些慌,他不知道辛夷是从哪里看出的破绽,依旧心怀侥幸:“辛夷,你……”
“师兄,你之前都是叫我师妹的”,辛夷苦笑一声:“只有在你怀疑我和太后勾结之后,才开始叫我的名字。”
“所以你现在根本就是依旧不信任我,你在跟我演戏”,辛夷站起身,面无表情:“师兄,我太了解你了,你根本就不会撒谎。”
木蓬开始有些慌了,他不相信自己的表情会这么明显的出卖了自己,便依旧负隅顽抗着:“你是在怀疑我吗?”
“师兄,霍公子说带我走的时候,商量好要去颍州,从陪都去颍州,要走西边的路。可是师兄知道我被绑的时候,看到了什么吗?”辛夷转过头来,语气淡淡的:“六角野火麻。”
听到这个名字,木蓬顿时沉默了,辛夷往前走了几步:“是师兄你小时候教我认草药的时候告诉我,六角野火麻对水分要求很高,在我北齐有一条明显的分界线。”
“西路那边,根本不可能有野火麻,所以只有一种可能”,辛夷一字一句的说道:“霍斯原本就是带我往上京城、往南庆这边走。”
“他就是要带我来这里,就是要让我看到你,就是要我为了救你把百里霜交出来。”
辛夷眼里的泪终于忍不住了:“从头到尾,每一个人,都在骗我。”
不错,李承泽的计划就是这样,只要辛夷肯跟着霍斯离开陪都,就找机会派人劫走他们,带进宫来和木蓬关在一起,逼问百里霜的下落,辛夷为了她这位师兄,一定会把百里霜交出来的。
可他没想到的是,辛夷通过一棵草药,发现了其中的端倪,从而让他整个筹谋已久的计划没全盘落空。
“就这么一棵草药,你就……”
“当然不止一棵草药!”辛夷摇摇头:“如果南庆真的如你所说,怎么可能不对你用刑?你身上一点伤都没有,说明南庆根本没有审问过你。”
木蓬默然,辛夷却欣慰的笑了笑:“挺好,至少南庆真的很爱重你,连苦肉计都舍不得对你用,这下我也能放心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