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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三十一,一年中的最后一天,上京城中的灾民虽然今时不比往日,但好歹有可以裹腹的粮食,不至于饿着肚子过年。
李承泽和范闲处理完所有的事务,已经是傍晚酉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上京城皇宫里点满了灯,不算很亮堂,但是温馨的很。
大殿里摆了一张大桌子,李承泽和范闲早早坐好,等着李弘成、若若过来,一家子聚一聚,共度春节。
“唉,叔叔和小谢呢,磨磨蹭蹭干嘛呢?”范闲摇着轮椅正要去找,五竹和谢必安就推门进来了。
“叔,你做这,小谢你坐叔旁边。”范闲一副家长的样子,给人家安排着。”
“陛下,这不合规矩。”谢必安站着没动,转看向李承泽。
范闲给五竹使了个眼色,五竹伸手把谢必安拽到椅子上,并且阻止他想要站起来的动作。
“必安,坐吧”,李承泽笑着点点头:“一会梁闻道和王启年也来,今日无规矩。”
正说的,王启年推门进来:“大人,人接回来了!”
几人看去,梁闻道咧着嘴进来,站在门口搓着手。范闲急忙招呼道:“傻愣着干嘛!过来坐啊!”
梁闻道没那么多规矩板着,冲李承泽微微行礼 然后一屁股坐在范闲身边:“怎么样?瘸了的小腿儿能动弹了吗?”
“吃饭堵不住你嘴呢”,范闲伸手捏了一个馒头塞进梁闻道嘴里:“赶紧多吃点馒头,一会饺子上来别跟我抢。”
桌上的菜不算少,但食材简单得很,甚至称得上有点朴素。粉丝娃娃菜,清蒸碟鱼,清炒菜心,莲藕排骨汤,冷拼熏鸡。
虽然简单了些,但味道不赖,都是范闲和小谢忙活出来的,庆国最有头有脸的这几位,吃的倒也开心。
“唉,老梁,你那三万石粮食哪里弄来的?是肖家吗?”范闲掰了两个鸡腿,一个放进若若碗里,一个递给李承泽。
梁闻道眼疾手快抢了个鸡翅:“还真不是,说了你可能不信,是岙家。”
“奥家?”李承泽嘴里嚼着肉:“为什么啊?一开始不是说和肖家合作吗?怎么对方反悔了?”
“那倒没有”,梁闻道摆摆手:“主要是岙家家主岙杉的价格便宜,基本就是市场价。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还要买肖家一点五倍的粮食啊?”
弘成给若若添了碗汤:“可这是为什么啊?正是坐地起价的好时机,岙家为什么平价啊?”
“我听说啊,是肖家家主肖挚安,仗着自己势力最强,总暗中挤兑岙家和劳家,因此这两家也看肖家不爽很久了。”梁闻道神神秘秘的说着。
“那你这次收了岙杉的粮食,那肖子安怎么说?”范闲问道。
梁闻道不以为然:“想多了啊,做生意本身就是货比三家,我们又没和他肖家签什么合约,别家有合适的,我们为什么不能买?”
这话说的没问题,但范闲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可一时间又想不出来。李承泽皱了皱眉:“照你所说,肖家势力最大,看着到手的生意被这么横插一刀,他能忍的下这口气?”
话说至此,梁闻道也意识到有些不对劲,正是由于他和岙杉的交易中,肖挚安并没有任何异动和插手,因此让他忽视掉了这个问题的存在。
是啊,本身谈好的一点五倍市价成交,现在被岙家横刀夺去,肖挚安却没有任何反应,这明显很反常。
“啧,是我买到了便宜粮草,一时高兴过头了,没仔细想这其中的问题。”梁文道一拍脑袋,有些懊悔的说道。
范闲补充到:“再说岙家在登州有自己明确的产地和粮仓,可肖家并没有,它背后的供货来源到底在哪?这件事情没搞清楚,我总觉得不安心。”
“行,我知道了”,梁闻道把碗里的汤一饮而尽,站起身来:“我这就回登州,查查这一系列的蹊跷。”
一桌子的人急忙拦他,唯独范闲拎着筷子吃着高兴:“别管他,老王你松手,看他走不走?”
被揭穿的梁闻道坐回到桌前,敲掉范闲筷子上的菜:“就你明白,给点面子行不行啊?假装拦一下能死啊?”
大家都笑起来,李承泽怼了范闲一下,笑着对梁闻道说:“你别忙了,这段时间你也够辛苦,我让必安派人去查查就是了。”
“遵命。”谢必安把筷子一撂,转身就往门外走。看的一屋人目瞪口呆,还是五竹过去把人拽了回来。
“小谢,你这么多年,脑子里边还是个木头啊!”范闲笑到:“你们一个个不消停,这是吃饭呢,还是打地鼠呢?”
“没让你现在去”,五竹淡淡的说到:“先吃饭,饺子还没上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