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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敬中,告诉你手下的人,无论用什么办法,必须把证据的下落问出来!”
小皇帝压着怒火吩咐了一句,随后自己身子一晃,差点摔倒在地。余敬中连忙扶住他:“陛下,您伤的也不轻,赶紧回宫让太医来看看吧!”
“哀家真的没有想到,陛下会对哀家动杀心。”太后坐在大殿上,只点了几盏小灯,就让自己隐匿在这幽暗的悲伤里。
姜延默默叹了口气:“太后娘娘不要多想了,陛下还小,很多事情看不透,他以后一定会明白您的良苦用心。”
“陛下说他看不惯哀家的行事作风,他以为哀家愿意这样吗?”太后的语气十分的低沉。
“如果哀家同意他向南庆学习那些新政策,和南庆融合合作,就难免会像西胡一样,被南庆同化吞噬掉。
“你可能会说,那样的大齐或许会更好”,太后看了姜延一眼:“是,哀家不否认这一点,这有没有人想过,如果真的到那一天,陛下怎么办?”
“一山不容二虎,即便和平同化之后,陛下肯低头,李承泽会真的放心吗?”
“都是一国之君,换做谁也不可能留着一个随时有可能召集旧部造反的人在身边养虎为患吧!”
“哀家能做什么?哀家就是要把这天下拿给陛下,哀家不在乎世人如何评说,说到底哀家就是一介后宫妇人而已。”
“可陛下不一样啊”,太后脸上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哀家之所以一直压陛下一头,就是想说明,这些事都是哀家做的,陛下他没有能力反对。”
“无论用什么手段,哀家就是要扫清所有的障碍,这样陛下就能一展宏图,再没有人能够妨碍到他了。”
面对太后这番突如其来的真情吐露,姜延显然是没有预料到的,平日里觉得太后和陛下之间不甚亲近,只觉得是皇室冷淡,却不想这背后有这样隐忍的感情。
“这些话,您之前从未说过”,姜延看着太后,忽然觉得很心酸:“陛下他根本不知道您为他想了这么多。”
“他不需要知道”,太后轻轻摇了摇头:“父母之爱子,当为之计深远。”
“总要有人做坏人,很多他不能做的事情,哀家去做就好了。”
暗淡的烛火间,姜延似乎看见有一滴泪从太后眼角划过,仔细去看时,却已经是消失不见了。
“太后娘娘,您……不如和陛下好好谈谈吧,母子之间没有什么事,就是说不开的。”姜延劝到。
“等哀家灭了南庆那一天再说吧”,太后微微吸了吸鼻子:“走到这一步,更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阻止哀家了。”
太后眼中的神情坚定起来:“就让陛下好好养伤,最近锦衣卫的势力有些冒头,你去解决一下,不能让陛下手里有太大的实权。”
有一句话,叫隔墙有耳。
小皇帝在床上躺了一夜,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太多的事情一下堆积在一起,让他一时间无法整理出一条正确的思路来。
但他现在知道的是,绝对不能让范闲把北齐投毒的证据传出去,那样就真的一点余地都没有了。
天亮了,不论发生了什么,第二天依旧上朝。朝臣们不敢说什么,太后也借着陛下需要养伤为借口,匆匆了事。
下了朝,小皇帝直奔锦衣卫大牢而去,范闲进去时间不短了,估计应该有些进展了。
这将近一天的时间,锦衣卫用了不少刑,范闲要么什么都不说,要么缓过点劲儿来就开始逗闷子。
范闲晕过去两次,都被冷水泼醒了,锦衣卫怕一不小心弄死了,陛下要怪罪,便换成了拔指甲这种不致命但痛感极强的方法。
小皇帝进来的时候,已经拔了两个了,范闲正头靠在木架上抽着冷气,看见小皇帝,便打招呼到:“陛下来看我了?看您这行动……果然您没受什么伤,都是装出来的。”
范闲的声音沙哑的很,小皇帝点了点头,十分坦率的承认:“只是擦伤,那口血,是朕自己咬破舌尖吐出来的,不然朕也不好指证你和太后勾结想要弑君夺权。”
“看来有的时候卖惨还是有用的”,范闲深深地喘了口气:“陛下果然狡猾啊,能有这么快的反应,果真不是凡人。”
小皇帝看了看范闲,微微笑着:“你在这大牢里的时间也不短了,想清楚了没有?”
“这不公平啊”,范闲嘟着嘴抱怨到:“陛下明明抓了两个人,怎么盯着我一个人打,您不是说那何道人也是我鉴查院的人吗?”
范闲这一招非常险,这也是他在受刑过程中思考出来的,他将整个事情从头捋了一遍,自信何道人没有任何暴露的可能。 ', ' ')